陛下有问,怎能不答?然而,本该立刻矢口否认的墨端行,却是意外地沉默了。
而此时,那个成为满殿上下议论焦点的人,却正在右相府里静待着今日朝议的那个结果,顺道,还同她那嫂嫂闲聊了几句。
“看来,这法子还当真有用,外头现在可都传疯了,真没想到,李氏竟还有这能耐?”频频啧奇之余,商静也是乐得不行,“今日朝上想必是相当热闹,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墨如初倚靠在床头,虽不知外头风言风语最终那样漫天飞的因由,但她心下多少有那么几分了然。此事看似是李氏起的头,但在后头推波助澜的一定也不少。左右这结果是她想要的,也就不用去关心那些背后捅刀的人是谁。惟愿此事尽早过去,待到再过两月养好了伤,她便可以早些离开。
怀揣着这样美好的念想,墨如初心臆渐宽,转而对于商静方才的那番话,也自我打趣式地回了一句,“那些御史言官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让我这样的人入东宫,去祸害太子的子嗣吗?”
这话可真是叫商静不知该如何接了,禁不住眨了眨眼,其后,终是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那份好奇,语带小心地问了句,“所以,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就听你大哥提过那么一嘴,却不知,是怎么一个经过?”
那厢话才刚落下,这厢墨如初脸都冷了,覆了覆眸沉默许久,终于还是教那段如潮涌上的回忆再次吞没了一回。
当年,李谨纯入府时,实则,已有两月身孕。而后不过七月即生产,总要有个像样的说法。
而这说法……
就这样被人相中,她险要接下那口锅,偏她那时,牙尖嘴利,正是最吃不得亏的年纪,
“早产?婚前失贞,无媒苟合,这才珠胎暗结的人确实该早产,就是不知,事情传出去,京城的百姓,会更愿意相信哪一个,谁又会更惨些?”
骂是骂痛快了,对面也是真的动了胎气,不过,她显然忘了,她连自己的父亲也一并骂了进去。于是,她向来温润如玉,将她捧在掌心的父亲终是恼羞成怒,面色阴郁地来到她身前,兜脸一个耳刮子。
那一刻,有那么长长的一瞬,她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没有感觉到痛。等到意识回笼,耳畔灌进晨间的那些嘈杂声,方才发觉,自己原是挨了一记耳光。
抬手抚上自己的侧颊,转而正过脸,有人直喊着疼,望着抱起人,转身高声唤起了稳婆的那个爹爹,她立在原地,没有哭泣,“这一下,我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