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鸣鸟在窗子的身旁归过,阳光洒在那张白稚的面孔上。凯因将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他修长的手指在衣柜中仔细地挑选衣着。穿戴好服饰后,凯因从古檀木的桌子上拿起一摊布满笔迹的牛皮纸,随后便离开房间。
殿堂内,晨起的女仆开始陆陆续续忙碌着。
“这里需要打扫一下,辛苦你了。”麦迪逊站在殿堂内洋红色的地毯上含笑着脸。
“先生早。”凯因从楼梯走下。
望向凯因,麦迪逊白稚的手放在肩处,深深地弯下腰,礼貌道:“尊贵的王爵殿下,早上好。”
凯因扭过身子,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数落道:“昨个儿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拘束,太拘谨了,适当改一改。”
“若不是眼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以为我愿意和你问好,小兔崽子。”麦迪逊站在他身边轻声细语到。
确实如此,这些女仆侍从什么的,他们都不知道哪个具体是王后那边安排下来的。若是换了以前,他和麦迪逊之间才没有这么古板窒息的礼仪分寸。虽说霍亨索伦堡注重举止言谈,但是对于凯因来看,厚重的礼仪感的确要比适当的拘谨了些。
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凯因拿出那摊牛皮纸,道:“先生,这是我昨晚连夜打理出的政文笔录,不知符不符合先生的要求。”
麦迪逊单手拾起桌子上的那摊牛皮纸,大致看了一圈下来,很是令他满意,他唏嘘道:“我们殿下突飞猛进了?你向来不是被动的一方吗,我若是不提,你只字不写。那你今天这么主动递交政文笔录是有什么目在里面吧?”言毕,麦迪逊将手里的纸张放回到桌上。
忽然,凯因修长的手顺势而下压向麦迪逊的手。
刹那间,那金发男人晕红了脸颊:“你做什么?”
凯因笑眯眯的讲道:“我只是碰先生的手啊,这也没什么吧。”他挑逗的神色藏在那双蓝色的眸子之中,凯因不可能不知道麦迪逊在慌张什么,很显然,他是故意的。
“可是,你快放开啊!”麦迪逊有些慌张,他全身上下碰哪里都可以,唯独这一双手是他最为致命的弱点,他碰别人都是舒坦顺心,唯独别人碰自己的手反而浑身不自在,然而这一小癖病只有凯因知道。他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戴着纯白或是纯黑的手套,唯独夜里会取下来放松一下。
凯因不慌不忙,指尖慢慢从手套口处缓缓向里面伸了进去,肌肤贴上之际,麦迪逊浑身打颤。他极力的想从凯因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凯因修长的手指将他的手控制的严严实实。只见凯因慢慢的举起另一只手,勾起麦迪逊金色的发丝:“先生的头发有一股郁金花香...”凯因灵活的手指在麦迪逊掌心胡乱划着。
麦迪逊眉头一皱,眼神变得别扭起来,他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拍向凯因那只放肆的手,道:“你先松开手,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别再戏弄我了。”
如他所愿,凯因放开了他的手,赔笑着脸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
麦迪逊微微皱起眉头,环视一圈轻声细语道:“你倒是比平时更加不懂得收敛,若是王后来查询你今日状态,修习没查到,倒是查到自己儿子是个混蛋。”
凯因勾起嘴角,他拉着麦迪逊朝侧殿门走去,眼神悠闲嬉笑道:“我承认我是不就行了,暂且别提那个无趣的女人。既然先生知道我是有目的的,能否帮我这一件事,嗯?”话音刚落,他的手再次拥了上去。
两手越发出力,麦迪逊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慌慌张张吞吐道:“你先把手从我手套里面拿出来,快...快点!”
凯因神情严肃,懈怠打断他道:“你先同意。”
麦迪逊脸颊晕红一片道:“你先让我知道是什么事,我怎么能轻而易举同意你任何要求?”
说话的期间,那只手越来越大力气,白皙的手指骨节处略发红润,冷汗酸涩,侵染他的掌心。麦迪逊烦躁难耐,咧嘴闷声道:“好吧,我答应你便是。”
凯因含笑松开手,麦迪逊的手在这时也放松了下来。只闻凯因轻道:“不是什么难事,而是我的修习先暂停一段时间。”
麦迪逊吃惊道:“什么?这恐怕我做不到,你该不会暂停修习去调查那个奴隶的事吧。”
凯因道:“先生,你也是知道的,我要是不去查,也不想去做别的事了。况且这个人,我一直都很留意。”
麦迪逊扶额叹道:“唉,可以是可以,但前提是别让王后知道了,你应该知道后果吧。你暂且先去吧,我这边会适当说明的。”宠凯因这方面,麦迪逊还是排在前面。
凯因清冷回应道:“嗯,我会的。”言毕,他随后离开了殿堂。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麦迪逊扯下紧紧依附在手上的手套,掌心涩汗成股而下蔓延到了指尖:“不正经的小畜生。”
……
离开二度王爵殿,穿梭在霍亨索伦堡。在霍亨索伦堡中是很少见凯因的身影,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修习上面。
自从凯因认字起,王后便派年龄比凯因大不了多少的麦迪逊辅佐他的修习,然而麦迪逊在很小的时候就接受了修习。在凯因的童年记忆里陪伴他的不是王,不是王后,而是现在的麦迪逊先生。凯因的哥哥,英帝拉,同样也很少存在在凯因的记忆里。
望向高耸入云的王爵殿,眼眸中浮出英帝拉模糊的样貌。自从五年前的事件发生,凯因也从未见过英帝拉。眼前这玫瑰金色的王爵殿映在眼帘。他不知道自己望着这栋高耸入云的殿堂多长时间了,光是静静地在这里发呆就不知道回忆起了多少的往事。
一个不留神,耳边传来一句温柔的言语:“为何迟迟不进去呢。”
寻着声源,凯因转身望向他身后的这个男人,男人的唇略微含笑,眼角微微上扬,卷曲的长发垂在腰间,淡雅古铜色的眸子与凯因四目相对。
凯因两眼平静,礼貌拱手道:“兄长,许久未见了。”
英帝拉笑道:“是有一段时间未见,怎么你,今日是没有修习吗?”
凯因回答道:“暂时停止了修习。”二人边走边聊,转眼进了大殿。
英帝拉眯起双眼:“这样啊,那凯因来我这里是有事相求吧。”
凯因微微抬头:“是的,不知是否扰了兄长的政务。”
英帝拉莞尔道:“你是我弟弟,弟弟来找兄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走进殿堂,随手褪下外衣丢给了一旁的仆人。殿堂里的灯光晕暗,昏沉的黑纱遮住了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