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连岱给了我一千两银子,是要同我买官,有银子不赚那是傻子,我肯定就答应了。”胡凡老实了。
能不老实吗,那些罩着他的大官也被刑部和大理寺联合捉拿了,审判不会轻,涉及这起案件的一个人都逃不了。
而胡凡口中所供出的曲娘,和他的关系更不一般,同时也是和他里应外合给连岱下毒的人。
“这是吃着连岱的饭,又要拿走人家的官,还踹人家走开,曲娘,你和胡凡倒是天生一对。”胖爷嘲讽,“所以你们以为下毒谋害了连岱,就能独吞他所有的财产了?”
曲娘和胡凡对视一眼,被说到点上了,不由心虚低头。
连岱死了,他的那些个妾室都对这笔财产虎视眈眈,到最后平分时,就连一分一毫都不让其它姐妹占便宜。
如今还搭上了性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曲娘心如死灰,死气沉沉,懊悔不已。
白了一眼胡凡,都怪他的甜言蜜语把自己给哄骗了去,如今被他连累,自己性命不保。
胡凡坦然了,这一死,有那么多人一同赴黄泉,不亏,这事被捅出来就是个死罪,他不光不被拉出来垫背,而那些大官也一一落马,这局他愿赌服输。
“这局,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能得到那一百两银子了,小六,来听听这银子的响声。”胖爷将那些银子敲得叮咚响,满屋都是他声音的回声。
靳刚看着小六委屈一张脸,自己稍微收敛了些,还买了个胡饼给他吃,热乎的还冒着气,“小六,别客气,不够吃哥哥再给你买一个,这中秋节也快到了,要是买不起月饼,这胡饼也能过一个安然幸福的中秋节。”
“哈哈哈哈哈...”胖爷乐呵了,笑得花枝乱颤。
小六看着这两个坏人,涨红一张脸,又怒又气又无奈,偏生斗不过他们的嘴,见周捕头进来,即刻告状,“周捕头,胖爷他们嘲笑我们输局了。”
“没事的,转天我们就同胖嫂告状,就说他经常背着胖嫂喝酒赌博。”周知棠邪笑,这便是胖爷的软肋,又望向靳刚,“靳捕快,得到这一百两银子就收好了,这可是你的媳妇本,不过这段时间是吃不了你的喜酒了,说不定毛捕快有可能哦~”
一人心口各被扎一刀,靳刚和胖爷瞬间哑火,又禁不住好奇异口同声就着一问,“毛捕快的心上人是谁?”
“我不知道。”周知棠诚实回道,她确实不知道,也没问过。
“真不是那谢公子呀?他们都合伙做生意了?”胖爷小声询问,又看了看靳刚,得不到就是痛苦的。
“我怎么知道,这赚钱为上,关感情什么事!”周知棠视线在靳刚和胖爷身上来回转换,“胖爷你是想尽快花掉这一百两,所以要给份子钱是吧!没事,小六的你也可以提前给,是吧小六!”
“是是是,周捕头说得对,胖爷~”小六手掌心朝上。
“啪”一巴掌落下,下意识收手,紧着就捂住了额头,抬眼望去,胖爷咬牙切齿,“胆子大了,胖爷我可是你生活上的老师,教会了你那么多道理,如今欺师灭祖。”
“我的师傅是沈仵作!”小六低声呢喃。
胖爷听闻,龇牙哎呀一声,手循着他脖颈揉捏,直让他唉声求饶。
中秋节的前一天,月亮是最圆的,高挂在夜空中,旁边颗颗星星点缀。
顾景淮还是没有醒来,好在脸色红润了些许,呼吸平稳有力,沈倾倾一如既往的端来热水,将被子掀开,褪色他的衣裳,热毛巾擦拭他的脸颊,又循序渐进往下游走。
一开始确实会害羞,但这几天做得熟练了,沈倾倾自己也没想到如此的游刃有余,毛巾擦拭他的肌肤,修长白皙的手指尽量不触碰到他的肌肤,当眼神沿着腹部往下时,看到那天柱立起的摸样,沈倾倾即刻僵持在原地,握着毛巾的手收回,红晕从脖颈爬上了耳朵。
手足无措,紧要下唇,眼神往上探去,四目相对,沈倾倾脸红至耳根子红如鲜血,“你,你醒了!夫......夫君。”
将被子往上盖,沈倾倾暗暗松了一口气,似乎也将这尴尬给掩盖住了,强装镇定的坐下,“要不要喝水,还是吃东西?我去厨房给你做。”
下意识想逃离此处,空气中一层尴尬和暧昧,顾景淮咽了咽喉咙,“夫人,倾倾,陪我一会儿。”
顾景淮意识先一步清醒,就有一股热浪在身上波澜游荡,柔软的指尖无意识刮擦而过,从脖颈到身下,渐渐的激起那股欲望,是他熟悉的触感,身子暂不能动弹,但下面的却不能控制,不由自主的就缓缓升了起来,如今隔着层被子,顾景淮那股尴尬给消散了。
“嗯。”沈倾倾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又小心翼翼送至他唇边。
水滑过喉咙,浇灌着枯萎的土壤,顾景淮抿了抿唇角,看着她柔和流畅的脸庞,这张出现在梦中的脸颊,“夫人,对不起,让你担心煎熬了,是不是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彼时看到她满脸憔悴,乌黑的眼圈,暗淡的眸色渐渐炙热,两颊凹陷定是这几天没有吃好睡好,刚才的那抹尴尬和不好意思早已经烟消云散了,虽是忘记了她,
但这幅愁容出现就立刻刺痛了他的心脏,顾景淮才知晓两人之间的那份感情羁绊已深入到刻骨铭心,眼眶霎时间泛红渐起朦胧雾水,不该忘记的。
被他那么一问,沈倾倾自己都没意识到泪珠子就悄无声息的滑落而下,所以他还替自己挡刀,几近本能的反应。
顾景淮抬手,弯曲着指尖轻轻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哭什么?我已经醒了,夫人,是为着我的伤口哭吗?以后这眼泪留到我百年后再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