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兄休息好,你把我们送到之前去的第一个村里,我们在村里等你,你直接骑马去报官吧。”秦乐对裴习彦说道。
裴习彦一听,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于是把他们送到之前借宿的茶农那里,给了茶农一笔钱,嘱咐王茗好好休息。
他又对秦乐说别吃太多,害得秦乐把嘴里关心他的话咽回肚子,送了个白眼出去,转身找大宝玩去了。
裴习彦看着他的背影笑笑,上马离去。
马蹄哒哒,秦乐这才转身望过去,祈求裴习彦一路平安。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来这后还从没跟裴习彦分开过,看来这次可以提前适应起来了。
“秦兄,这才片刻,就成望夫石了?”王茗在他耳边小声道。
秦乐看向他,尴尬地咳两声,“我只是有点担心,官府应该会派人来吧?”
“自然,五石散是禁物。”王茗又靠近他,轻声说,“秦兄对裴兄,好似真的不一样啊。”
秦乐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八卦的一天,推开王茗,“这么久的朋友了,自然会更关心,上次也只是怕老山看出来,所以才出此下策。”
“是吗?”王茗明显不信,但也没再继续说,只望着裴习彦走的方向,“希望裴兄一路顺利,官府能把那群人都收拾了。”
“要是能顺藤摸瓜找到给他们配方的人,就更好了。”秦乐补充道。
“这伙人利用茶叶卖五石散,怕是很难查。”王茗摇摇头,“能抓多少是多少吧。”
秦乐和王茗在门口站一会,被茶农叫进去吃饭。茶农也姓王,年纪比较大,于是他们叫他王叔。
王叔待人真诚,觉得王茗可信,又把村里其他茶农介绍给他,在等裴习彦的这几天里,王茗去了各家喝茶,但每次回来都会跟秦乐说不如西山村的茶。
“你说,他给我们喝的茶里,不会已经加了五石散吧?”秦乐背后发凉,望着王茗。
王茗好像被定住,过了好久才说一句,“就这么两天,应该没事吧。”
沉默半晌,他又突然说:“怪不得我总是想喝西山村的茶,怪不得老山说我一定会回去,看来是真的加了,裴兄好像喝得比我还多……”
王茗和裴习彦大眼对小眼,在心里默默祈祷。
裴习彦马不停蹄,一直到夜里看不清才停下休息,天刚微亮又出发,终于在离城不远的茶亭耗完力气,被迫停下休息。
马也累得够呛,吃饱喝足半卧在马棚打盹。
裴习彦为了防止自己和马累垮而耽误官府的抓捕行动,靠着树小睡一会,又在茶亭喝茶,等马休息好。
他喝了两口茶,感觉口感不好,有点想念西山村的茶。
这不想还行,一想就停不下来,满脑子都是西山村那几杯甘甜的茶水,甚至莫名烦躁起来。
他找施茶人要了凉水,试图压下这股烦躁。
可惜用处不大。
就在他喝完凉水想走的时候,远远一辆牛车走过来,还从上面跳下个女子。
那女子跑到他面前,叫了他一声裴郎君。
后面牛车上也传来几声裴兄。
裴习彦看了眼女子,想起来她是河背村的黄乐悠,而牛车上那几个是罗家村的大小罗和小川。
裴习彦很是惊喜,朝他们一拱手,“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各位,你们这是从哪回来?”
“我去秀岭找香草,路上看到他们几个赶着空牛车,就拦下让他们带我一程。”黄乐悠笑着说,往茶亭里看一圈,“秦郎君怎么不在啊?”
“对啊,秦兄呢?”小川也问道。
“他在西园村等我。”裴习彦压低声音,“我们发现西山村有人在制五石散,我先回来报官。”
“五石散?”黄乐悠也小声说话,握紧拳头,“这害人的东西,桃湖整个村都被它害了。”
“桃湖的事你们也知道了?”裴习彦问他们,自从县令抓了那几个水贼后,桃湖的事他就没怎么打听了。
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边喝茶边聊。
黄乐悠说她跟着游学先生正好路过万兰村,被满村兰花吸引,就在村里住下,还学了认香草做香囊,也知道了桃湖村的事。
桃湖村人在官兵进村后就颠三倒四说了前因后果,整个村被翻了个遍,但没找出五石散,都被村民吃完了。水贼住处倒是翻出一点零散物证,只是到这就查不下去了。
而大罗则是跟着裴习彦学了那么一下午牵马,就无师自通学会了赶牛车。今年桃子卖得很好,大家都挣了钱,于是他们几个凑一起买牛买车,做起了货郎。
黄乐悠去秀岭找香草,大罗他们刚好送桃干去秀岭后面的东樟村,几个人就这样在路上认识了。
“万兰村的兰花香味可以宁神静心,对服用五石散而狂躁的人有镇静作用,我又找了其他一些香草,做了清心香囊,桃湖村很多人佩戴后都说好多了。”黄乐悠解下腰间的香囊,递给裴习彦,“你闻闻,是不是觉得心情更好了。”
裴习彦接过香囊,稍微凑近闻了闻,柔和的自然香气像一只手,渐渐抚平他内心的烦躁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