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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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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长庭小九天,难怪解老姐儿有意提。”

祁意夏意味不明的一句呢喃话,听得黎宿一头雾水。

姥姥,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解老姐儿,喜欢读书研字,而跟她交好那位祁老太喜欢研画作画,她的书房内挂着几幅她画的风景画和两只在躺椅睡着了的黑白猫——福仔旺仔。

黎宿见到祁老太时,祁老太拿着毛笔站在几案前,正对着窗外的景色作画,屋内的暖气与屋外的寒凉重叠弥漫。

“妈,解老姐儿的外孙女来了。”

祁意夏叫唤了句,咋咋呼呼的,然后往沙发上一坐,翘起腿,又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语音:“我要听戏曲,你想个法儿,下午把班子请到家里。”

黎宿礼貌喊人:“奶奶好。”

“欸,来啦。”

祁老太对黎宿和蔼笑笑,黎宿出声邀请祁老太去家中参宴,祁老太说:“还要一会儿,等我画完了再跟你回去可好?”

黎宿扬起乖巧的笑容:“好。”

顺着这画上的内容,黎宿往窗外望,能看到站在庭院桃树下的两人。

一个高大清俊,一个温婉娴雅。

确实是一幅赏心悦目美景。

“这是你第几次来祁家?”祁老太跟黎宿闲谈了起来。

黎宿想了想,说:“第四次。”

“熟悉这里吗?”

黎宿摇了摇头,祁老太说:“你三姐姐在西侧厢房,昨儿晚跟那几个玩得忘乎所以,都喝多了,在这边歇下了,你姥姥不知,去看看她吧,顺便走走逛逛,我想你会喜欢上这里。”

黎宿跟着祁家佣在长廊内穿行间,遇见祁郁行从庭院一座八角亭内走出,那个年轻的女人则坐在石椅上,一把酒红色的立放在石桌旁,她一瞬不瞬地望着祁郁行的背影,眼内有显而易见对祁郁行的迷恋。

黎宿这才看清那个年轻女人的脸,应该不是祁家的人,她生得漂亮又面色柔和,跟黎宿视线对上时,她自然得体的颔首微笑回应她的注视。

黎宿不好意思的别开目光,抬手理了理宽厚的围巾,祁郁行刚好走入长廊,祁家佣喊了声:“序哥儿。”

祁郁行的字名是序。

为什么取单字‘序’,黎宿不知道,她没听人提起过。

“郁行哥哥新年好。”

“新年好。”祁郁行走到黎宿面前,眼底含着沉静的笑,“这是要去哪?”

“去西厢房找三姐姐。”

安静了几秒,风夹着雪吹扬起黎宿的头发,细长浓密的睫毛微颤,祁郁行低眸看着她,眼底里闪过一抹黎宿看不透的深谙,他突然说:“我陪你去。”

“……不麻烦了郁行哥哥,”黎宿的反应慢一拍,“阿姨带我去就好,郁行哥哥你忙。”

大概是这边有一个客人走不开,祁郁行也没再说什么,叮嘱祁家佣照顾好她。

祁家佣把黎宿带到厢房就去忙了。

三表姐还在睡,黎宿把她喊醒。

因为是宿醉,三表姐醒来就开始吐,吐了一番后,开始叫唤说胃疼,让黎宿去隔壁右厢房找她姐妹曼儿拿胃药。

看三表姐疼得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一句话都说不完,就难抑地开始反胃。黎宿心里着急,她知道胃病又多么的折磨人,有一次黎知怀从公司忙完回来给慕之和过生,因为太赶没有吃晚餐,也没有及时吃胃药,胃疼到直直在黎宿眼前昏厥了过去。

那次真的吓到了黎宿。

黎宿去了隔壁右厢房,想找曼儿姐拿胃药,敲了好几下门,可开门的不是曼儿姐,她也迎来一段灰暗难熬的记忆。

她一个对气味敏感的人,永远都无法忘记那种烟草味裹着浓重酒气朝她凶狠袭来的味道,恶心到令她作呕。也永远无法忘记那双轻浮猩红的像野兽的双眼,被人单手扼紧脖颈,无法反抗的窒息感,以及身上衣服被人发了疯似的撕扯,扣子崩落,肌肤大片外露在冬日冰冷空气里的潮湿感。

差点,就差一点。

黎宿以为自己要掉入无底的深渊里了。

如若说她自命清高,那她便是。

所以她不允许自己人生沾染上任何污迹。

瓷器破碎声,从指缝间流出的呜咽声,重重的踹门声震动整个空间,在黎宿耳边像波纹般一阵扩大。

背上的重量消失,一件衣服将她包裹得越密不透风,紧跟着人也落入了温热夹杂心跳的怀里。

黎宿泪眼模糊的挣扎,抱着她那人的声音似乎有安抚的魔力,抚平了她心底的不安和恐惧。

他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之后,待黎宿情绪平稳下来,祁郁行单膝着地,拿手帕擦去她不停涌出的泪,对她说了很多安抚的话,接着是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那双眸里晃荡着昏沉的暗光。

黎宿很想问他:“郁行哥哥你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三个字,做错事的人不是你。”

那天的结局充满了戏剧性。

犯罪者一句轻飘飘地‘是有偿陪玩,不是强迫’,就能将事实往偏里带,磨灭他对她产生的实质性伤害,让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了有路子去解决这场事故。

注重家族声誉者从不追寻真相,也不在意受害者的感受,第一时间便是将事件封控致死。

之后,代收了该收的,粉饰太平后,继续现实而又虚伪的生活着。

黎宿比以前更安静了,三表姐多次发信息来忏悔,说自己记错房间了。慕之和愧疚的眼泪一次又一次滴湿的黎宿的衣服,黎知怀烟瘾也越来越大,每次回家都熏得黎宿情绪不佳。

几乎周遭所有知情亲人都劝黎宿去看心理医生,黎宿只淡淡说:“不需要。”

或许是成长环境造就而成了坚硬的性格,黎宿是真的觉得自己没事。

那件事还不足以影响她,更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够击败她,阻碍她成为更好的自己。

距离那件事过去已经有两年了。

黎宿再想起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时至今日,深刻记在她脑海里的是那日宴散,送走宾客,她被解家佣带回解家,所有亲人坐在大堂内,望向她的眼神无言却骇人的复杂,气氛是压抑的死寂。

没有安慰,只有对她的审判和惩罚。

姥爷觉得她出了这种事是丢了家族的颜面,脸上难掩冷怒,连解释都不愿听她说,直接罚她跪在积了薄雪的庭院里,就连姥姥面上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一句话也不再与她说。

只有姑姑慕之舟对她说了一句:“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在豪门世家里,女孩子总是不能被公平对待。黎宿,记住今日,你是没错的,错的是在场每一个对不起你的人的思想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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