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砰砰砰,剧烈加速。
惊喜快速转为惊恐,晕眩感和后怕袭来导致背脊发寒。
难道现在告诉车雨森不是狗咬的,是你咬的吗……
吴元君此刻像在坐跳楼机,知道不会粉身碎骨,但还是怕得要死,努力试图冷静下来,他垂眼动作短促又笨拙地深呼吸,衣服被弄上去了,月匈、月堂、跟随呼吸起伏。
想起昨晚吃的安眠药,好得很,又被半夜偷吃的神经病害惨了。
吴元君艰难地微微抬头,下巴挺酸,车雨森掐着他的脸。
对上男人怒不可遏的眼神,一副要是再不说话,就把自己掐死的样子。
吴元君指尖发颤,脸肉被掐得轻微凹陷,他呼吸急促,瓮声瓮气道:“我……可以…解释……”
“解释?解释就是你要开始编瞎话,你以为我会信?”车雨森从牙根里挤出的每个字都令人不寒而栗。
这你都知道……吴元君睫毛也开始抖了,他挣扎着想掰开车雨森桎梏的手,但男人手劲大得吓人,挣扎不开。
电光火石间,吴元君权衡利弊着要不然破罐子破摔拉倒,说出口或许更好,让车雨森去治梦游,早治早好,一切就都能回归正轨。
需要、舌忝、男人那里才能入睡,对清醒着的车雨森来说,更像是耻辱。
是恶心的疾病。
得治。
吴元君抹杀掉心底那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残余的期待,干涩地动了动喉咙,磕磕绊绊说道:“我讲清楚前,你可不可以先把手从我的脸上拿开?”
车雨森闻言仿佛被恶心到,手指颤抖着松开。
吴元君吞咽了一下,差点口水就从嘴角滑落到车雨森手里,他再次尴尬地小声道:“另一只手可以也拿开吗,拽着衣服,我……”
车雨森面无表情收回手,无意间指腹若有若无擦过那块盘踞纹身的、车欠、肉,白、腻且滑,条件反射吞咽津液,他反应过来后更加如临大敌憎恨地瞪了一眼吴元君。
空气蔓延着两个人的沉默,可能也隐藏胸膛里两颗心的跳动。
吴元君坐在床头与车雨森面面相觑,下巴和脸侧都发红,指痕烙印下显得狼狈,他努力组织语言,心慌又茫然,因为猜到说出口的后果是被恼羞成怒的车雨森赶走。
万一不赶呢。
万一还能留下呢。
他欠车雨森太多太多,无论出于钱还是别的。
男人的声音的确像索命的怨灵,“咬你的人是谁?你在等的人又是谁?说,立刻,马上。”十足十的胁迫,仿佛吴元君敢说一句假话,都会引发不可预料的惨状。
车雨森没有太多耐心,阴鸷地眼神落在吴元君那张看似无辜实际又在发、马蚤的脸,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装可怜。
吴元君短暂失神,莫名感觉这股质问的语气很耳熟,他的脑子瞬间被吼清醒了点。
像他镇上二婶带人开房后,二伯闯进去对着二婶嘶吼,质问小三在哪里?
那时候吴元君读初中,趁大人不注意溜进去看了全程。
印象格外深刻。
可夫妻之间这样质问没问题。
而车雨森为什么要这样质问他。
“老板……”吴元君喃喃,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他差点被车雨森吼成傻逼,其实根本不用和车雨森解释,甚至梦游的事情都可以不讲。
“闭嘴!”车雨森没有听见吴元君喊自己的全名,他已经受不了了,想象中吴元君要喊出其他男男女女的姓名,和梦里一样,不知道滚在谁的chuang上,数都数不清,太阳穴那青筋鼓动,脑门充血因为愤怒而发烫,仅存的冷静使他表情愈发冷漠,说出口的每句话都是无能的发泄,声调半死不活,“我看见你就恶心。”
吴元君瞬间僵硬。
“你顶着这张脸和一群人乱搞,被咬成这样,你到底给多少人、屮、过了?自己记得清吗?”车雨森捏着轮椅扶手的那边手背血管鼓起,声音沙哑透着歇斯底里:“江万里,许幸,还有那个医生,对,你冲医院的保安都笑,对电梯负责开门的秃头也笑。你离了男人跟女人就活不下去吗?为了钱就能、卖?之前和我说的,没有一个字是真的,都在骗我——”
“你真是烂透了。”
吴元君耳边轰鸣,他攥紧手,还在试图维持表情平静,“你能不能听我讲…”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传播、xing、病,随便、滥、交,不知羞耻随便让人、咬的货色说话,我有时候在想,你到底是因为饥渴和人睡?还是故意骗所有人,说为了那个快死的母亲……”
刹那间,车雨森吃痛地偏过脸,他侧头后彻底呆滞在轮椅上,僵硬地抬手轻轻捂住那块。
火辣辣的疼,前所未有的疼,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可对上吴元君透着屈辱马上要落泪的发红双眼,好像无形之中存在更多巴掌落下,每一下都是刺痛,痛到忘记是疼的。
甚至诡异到从陌生的凌辱感中感觉喉咙更加干渴。
想咬住一些东西,咬什么?
双、月退、之间为什么也、月长、痛起来?
吴元君嗡嗡作响的耳边响起巴掌声后死死握紧拳头,后悔吗,不后悔。
“现在。能听我讲话了吗?”吴元君清楚知道自己做什么,他站起身俯视着车雨森,恍惚地察觉到下巴那滑落湿漉,哭了而已,习惯了。
眼泪最不值钱。
他发白的骨节用力抹了抹像脏水一样的泪,身体无法抑制发抖和战栗,头发末梢遮挡眼睛,声音也是冷静也麻木的,瘦弱的影子居高临下凝视车雨森。
“老板,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多?”
“我哪怕真的和任何人(shui),亲、,做,都和你没关系。”吴元君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说着说着丧失力气和勇气,甚至再次萌生报复欲,梦游的车雨森起码不会这样讲话,比清醒着的神经病好多了。
他一点也不想和神经病胡搅蛮缠,可误会和羞辱袭来的刹那,自尊心竟然还会隐隐作痛,何况在提到他妈妈时候用那样轻蔑的口吻。
吴元君想自己要冷静,然而根本无法冷静,车雨森说的每句话都钻进耳朵里,于是他听见自己说道:“我按照合同上的时间工作,而合同以外你管不着。咬我的就是狗,我等的也是条疯狗,你都管不着——你刚刚说的那三个人,就算我真的和三个人乱、搞又怎么样?你恶心我又怎么样?合同结束我就走。我走行吗?我不恶心你。”
“那张合同有规定我不能同时和三个人、上、吗?”
“有吗?嗯?”吴元君说着说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忍住眼泪绷紧身体以免继续发抖,想逼迫自己看着车雨森的眼睛说话。
可又再次懦弱,发完的脾气像泄气的气球。
吴元君甚至想跑,摇摇晃晃后退一步,眼中噙满要落下的眼泪,啜泣着控制不住喘息,呼吸不上来。
黑暗中车雨森一动不动,黑发垂着头也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捂脸的手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