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蝶:“救命之恩还不算欠?”
秦双仪:“说到底,是我吓跑了那群人,我是不是也是你的救民恩人?”
周梦蝶:“你……”
吴山及时打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要去姑苏城外求医,同路便一起,不同路那就此别过吧。”
“周掌教并非偶然出现吧?”周梦蝶不加掩饰的敌意,程以宁再迟钝都能感觉到。
可她仍愿意维持表面和平,一来周梦蝶的确是救了她,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最终受其益的是自己,那就无法对她恶言相向。
二来,周梦蝶到底是李自蹊的朋友,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三来嘛,咱大人有大量,不跟她一般见识。
周梦蝶:“我有笔买卖要同张盟主谈。”
吴山脸脩忽紧绷皱着眉,张弓道:“我血雨盟虽是江湖帮派,但不做江湖生意,姑娘另寻伙伴吧。”
“唉,”一个字在周梦蝶嗓音中转了几个弯,“张盟主先别急着拒绝嘛,我可是带足了诚意来找您的。”
啪的一声,周梦蝶单手打开折扇,“山河长在”四个大字,随着她扇动而跳跃。
字形结构流畅,疏密得当,起笔有力,运笔带柔,利落收笔之处皆能看出是名家之作。
张弓沉吟片刻,没再吭声,径直走了。
周梦蝶朝眼神复杂的吴山福了福身,紧随其后。
经过时肖栾,周梦蝶受道了恶狠狠指点,他还道:“别想耍花招。”
“走吧,”秦双仪搭上程以宁的肩,“我跟你们一路。”
一行人走走停停,到姑苏城外,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
提心吊胆了一路,好在是没有再遇到什么岔子了,不然程以宁真要把系统以及作者挖出来破口大骂了。
他们这群人相当扎眼,光周梦蝶带来的花蝴蝶就有十来个,走官道上都得堵一阵。
在吴山的带领下,找了个客栈歇下,程以宁倒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再次睁眼,又是天黑了。
唤了几声玉壶,不见应答,程以宁心不由打起了突突,她下了床四处找人。
因着是小客栈,这里住的几乎都是他们这一帮人,程以宁出门转个弯就是秦双仪的房间,再往前走就是张弓的房间。
白日下榻客栈后,肖栾就去找大夫了,严格来说这个客栈只有三个血雨盟的人。
夜是寂静无声,长廊幽幽一眼到顶,程以宁轻手轻脚轻呼吸,仿佛在规避谁苏醒。
这样的氛围她总觉得会突然凭空跳出个什么玩意。
惨白的月光洒下,仅驱赶了黑夜,阴恻之感更加显著。
程以宁抬手刚要敲门,就听见隔壁暴起一声,“什么?!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隔壁门开了,周梦蝶伸出头探了探,夜色如水,无人惊起涟漪。
听到关门声,程以宁才从秦双仪的房间走出。
“……张弓原名张长弓,年四十,十五年前乃华朝骁骑大将军萧明树麾下得力弓箭手,吴山原名胡青山,原医药世家,年二十八,十五年前因其母同关抚之妻为姊妹,破例随关家军出征……”
里头传来张弓闷闷又颤抖的声音,“这些你是什么知道的……”
“我说了,我是带着诚意来跟张盟主谈生意的。”周梦蝶隐隐有些强势了。
“你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哐当——门不期而开,交谈正酣的二人,齐齐看去,只见吴山单手拎着程以宁,晲着她道:“姑娘家做什么不好,偏偏爱偷听。”复又转向问张弓,“你们刚刚说了什么,需要灭口吗?”
话还没落音,吴山就已经把锈迹斑斑、砍卷了刃的长刀架在了程以宁脖子上。
程以宁站在门口,风呼呼往里灌,张弓半躺在床,边上立着周梦蝶,桌上搁着的茶还着热气,两人看过来的视线带着茫然与惊讶,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闯入。
周梦蝶先头那段话,信息量太大了,以至于程以宁听到之时,思考入了神,一时没听到有人靠近,这才让吴山抓了个现形。
见两人愣神,吴山当机立断,要压她走,“杀了得了,早就看出来这娘们心怀鬼胎了。”
“慢着!”这两个字居然是从周梦蝶嘴里吐出来的,“你若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决计不敢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吴山嗤之以鼻,“什么身份?不就是缩头乌龟的女儿吗?”
张弓道:“把刀放下。”
“张哥?”
“我说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