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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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完自然是没有课了的,全班人热闹哄哄的背着各自的小包,勾肩搭背的踩着还热烈的天光回了家。
班里不乏来邀请褚千幸和何密一起出去玩的,但都被两人拒绝了。
褚千幸需要休息,何密没打算在清江交朋友。
班里人走的迅速,只剩两人在收拾桌子,天天刷题,就算最后一排面积再大,也架不住成摞的习题试卷往上垒。
高三一班的教室堆得满满,前面黑板上又多出来三面新到抢眼的锦旗,就连墙面上除了警示语就是各人的作息表,成绩单,以及做了标本的完美试卷,一层压一层的准备毕业了把一块墙皮给扯下来。
整个班最尊贵的就是讲台前和教室后窗台上的两盆金边百合,班里同学干干净净,擦了又擦的给它们留了一片清净之地,窗户开了条缝,细长的叶子在微微的清风下摇曳摇曳,扭来扭去的动感极了。
难得班里安静,褚千幸和何密两人都深觉放松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何密在班里呆了许久,终于又再次把他特有版型的藏青色背包用上了。
他背包容量大,但也因为有版型容量又很固定,塞满了就是塞满了,再一点也塞不进去了。
褚千幸把自己的背包打开对着人,“放我包里吧”
何密看他一眼,一秒没停的直接把手里的手稿纸往他包里塞。
收拾完背包,褚千幸一肩一包的又把教室的门锁上,两人这才往回走。
校园里还满是彩带和横幅,操场上的运动会旗子还没拆,正能看到里面架着梯子被使唤着打扫战场的高二生。
何密避开光瞅了一眼人,“阿姨做的饭我吃腻了,你有想吃的吗?我请你吃饭”
褚千幸一顿,“不用你请……”
他话还没说完,何密就不耐烦的打断了,“我想吃的你请不起,所以我说什么你就接着吧”
褚千幸笑,然后看了一眼时间,“那我们先把东西放回家再出来吧,我要和我妈说一声,她还有一个小时就要下班了”
何密,“好,反正还没到晚饭时间”
褚千幸把两肩上的背包往上拉了拉,“那我……先把你的东西放回你家?”
何密看他,“可以”
褚千幸登时就笑了,他眉眼弯弯的看着何密,但到底没说话。
何密看出了他的得意,只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就扭头往前走。
梧桐路已然翠绿,褚千幸看了一眼何密棒球帽下压着的头发。
何密的头发已经长到能到和后颈的皮肤长长的接触一节手指的距离了。
发丝看着细软细软的,又乖又可爱。
褚千幸看的心痒痒,想摸但又不敢。
再次来到何密家,褚千幸心情激动。
上次来是不得不来,这次来是何密允许他来。
他站在玄关第一反应就是直直的往前面的窗户看去,许是现在天气热了起来,何密的窗户总是半拉开。
背着两个包不好换鞋,他低头将自己的包放在地上,然后把何密的包往背上拢,把鞋换上后,他拎起地上的包跟在何密身后进了客厅。
何密扬扬下巴指了指沙发,“坐,喝什么?”
褚千幸走到桌边将包放上,“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何密听了看他一眼,哼笑一声打开了冰箱。
褚千幸将两人的包打开,然后掏出何密的东西,一一的给人叠好放好才真正坐到沙发上。
何密给他递了一罐牛奶,又给他一根吸管。
褚千幸接过后愣了片刻,他盯着手掌大小的牛奶玻璃罐,又看了看已经插上吸管在喝了的何密。
他脑子一抽,“……何密,你真是牛奶做的啊?”
何密听了这话眼皮子一跳,一把将手里的玻璃瓶‘啪’的摔在桌上,然后起身,抢过褚千幸手里的牛奶就扔进了垃圾桶,“想喝的话就去垃圾桶里捡”
何小公子从小嘴毒的,长这么大除了家里拿钱干事需要听话的司机保姆,再就是和他一个地位的各种少爷小姐、公子先生,平时讲话就互不落下风,反正他们心如钢铁,什么毒话都不能让他们放在心上。
尤其在认识了齐还之后,何密的嘴更是要用来骂齐还这条狗,以至于锻炼的动不动就狗东西狗东西的叫,各种想灭齐还志气的话他都能出口成章。
不过今天面对的是褚千幸。
何密话音落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话说的过分了。
褚千幸虽然意志力强大,但他好歹是个正常人,正常人就有正常人的尊严,自己让人家去垃圾桶里捡简直把人的尊严任性的踩进泥里了,但是让何小公子道歉这件事又基本不可能,何小公子从没道过歉。
在他还在犹豫怎么委婉的表达自己说错话了的时候,褚千幸已经起身从垃圾桶里将牛奶罐捡起来了。
“……”
何密微瞪了眸子,然后他不愉的紧闭起嘴巴。
一把将褚千幸正要插上吸管的牛奶罐拍到地上之后,他冲人吼了起来,“你他妈没有尊严吗?!我让你捡你就捡啊!你是狗啊这么听话!”
褚千幸看着人,脸上真像没有尊严似的笑了起来,“何密,我想做你只听你话的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