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序言下意识看了一眼颜狗江在溪,发现人家压根没注意台上:“大家都那么漂亮,你怎么不看了?”
江在溪缓缓吐出一口烟:“刚才见过萧总,这些都黯然失色啊。”
温序言:“……”
温序言上手掐他:“你丫再打萧听柏的注意我就掐死你!”
也就是这个时候,台上的主持人说邀请了天音的总裁来说两句,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而试图掐死情敌的温序言根本没听见。
当听到那声音熟得不能再熟了的“各位好下午好”时,温序言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去,有一瞬间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真的是萧听柏啊。
不是错觉,不是他太想念萧听柏出现的幻象。
刚才在走廊看到萧听柏时,温序言只顾着躲,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现在那么活生生一个人站在台上,不讲道理地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还是如他记忆中一样。
他怔愣着,呆呆地看着台上不慌不忙发言的人,情绪全部回笼,之前未曾流露出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出来了,完全不受主人控制。
其实温序言内心里除了抱歉,也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
他是自私的,自私到他其实有些恨萧听柏。
为什么萧听柏那么轻易就放下了,为什么能当个没事人一样,把他划到陌生人的范围,不管是这十年还是这一个星期,都只有他在意。
但恨来恨去,也只是恨萧听柏不爱自己而已。
那些天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溢了出来。
他真的很想很想萧听柏。
同桌的主播和温序言是有过联系的,也算是认识,看着台上发言的萧听柏,感慨道:“萧总真帅啊,比前面请来的明星还帅。”
她回头想找个认同,却发现温序言一言不发地看着萧总流眼泪。
眼睛一眨不眨,好像生怕错过一点。
“树哥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起身想给温序言递纸,却被旁边的谢景明抢了活,只能坐回去:“你……和萧总认识?”
温序言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台上,眼泪停留在眼眶会挡住他看向萧听柏的模样,他接过谢景明递来的纸,看也不看就糊在脸上随意擦拭。
“嗯,认识,”听见旁边人的话,温序言轻轻点头,又思考了一会,“是曾经的……”
“挚友。”
十年,那些过往消融在短短的“挚友”二字里,他那些浓烈的、未曾宣之于口的感情又能和谁说呢?
最后跟别人介绍时,也只落得个“曾经”的前缀。
江在溪回头一看,也吓了一大跳,听见温序言和旁边女主播的对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商量着跟女主播换了个位置,看着好友默默掉眼泪,有些难过。
“卧槽温序言你别哭了,你弄得我也有点想哭了。”
温序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出来。
谢景明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一味地递纸巾。
平时看温序言大大咧咧惯了,他自己也总是表现出一副偶尔萎靡,但大部分时间是依旧开朗的状态,导致大家都好像忘了,他是真真正正暗恋了萧听柏十年,也是明明白白被人家拒绝了。
嘴上说着除了放弃还能怎么办,想办法避着对方也只是怕对方看到他了嫌烦。
这十年的感情远没有说得那么轻松放下,像是钝刀子割肉,这是一生的漫长潮湿。
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如果是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三个月,那“喜欢萧听柏”这件事,已经是刻在温序言血肉骨子里的东西了。
让他放弃萧听柏,不亚于剜骨削肉。
东瓶西镜放,恨不能遗忘。
是真的不想见吗?
不是的。
是不敢见。
是不敢面对可能到来的一切情绪。
温序言都能猜到萧听柏会是什么表情,他会无所谓地掠过一眼,就当不认识这个人,大概率是不会露出嫌恶的表情,毕竟萧总一直是个体面人。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双方都体面地当做不认识对方才是最好的,总比闹得难看好。
萧听柏一直是个很好的人,他也不愿意把萧听柏想得那么残忍。
但是他真的舍得再也不见萧听柏吗?
舍不得的。
那么多的情绪,在看到萧听柏的那一瞬间,温序言突然就想通了。
去你大爷的体面。
他就是放弃不了萧听柏。
虽然当初温序言放出的话不亚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这个意思,但无所谓。
他可以是开连锁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