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捂着后颈,指尖触碰到喷洒了香水的地方,那股清冷又神秘的气味萦绕不去。
这不是信息素的味道,却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属于他自己的气息,覆盖在他原本甜软的气息之上。
他听着哪吒冷淡的解释,心里虽然还是觉得屈辱和生气,但又隐隐明白对方说的是事实。他的身体太虚弱了,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你这香水的味道……”他喃喃自语,有些恍惚。那味道很特别,带着哪吒身上那种冷冽的气息,又混入了那股他从未闻过的花香。
他也没力气再去深究什么,身体的疼痛和虚弱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靠在哪吒怀里,感觉自己像个破布娃娃。
自暴自弃的念头浮了上来:反正都伤成这样了,还发着烧,估计也嫁不出去了……被咬一口也没怎么吧……毕竟又不是真的做过……
可是……居然是被一个Omega给咬了……虽然哪吒不是Alpha,这个标记也没有任何信息素上的约束效力,但他后颈的牙印和那股陌生的气味,却让敖烈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奇怪感觉。
他噘了噘嘴,闭上眼睛,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但身体却诚实地更往哪吒怀里缩了缩。
哪吒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他眼中闪过几分柔软的情绪。
他轻轻低下头,在敖烈微微撅起的唇角落下了一个吻,动作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抚:“乖。”
敖烈的眼皮细微地颤抖了一下,紧紧闭着,不敢睁开。
刚刚……那轻柔擦过唇角的触感,温热的气息,一定是错觉,是高烧引起的幻觉,一定是的。
可胸腔里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却背叛了他,擂鼓般急跳起来,将那一点点残存的怒气和委屈冲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为什么他好像一下子就不生气了?
敖烈慌乱地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心跳,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却带进了一股极其难闻、令人作呕的味道。
不是一种,而是许多种混杂在一起的、充满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像无形的脏手,肆无忌惮地在空气中抓挠。
有的辛辣如铁锈,有的浑浊似汗腥,有的带着野兽般的原始欲望,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
敖烈胃里一阵翻搅,眉头瞬间拧紧,几乎是本能地将哪吒给他的围巾拉高,紧紧捂住口鼻,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带着惊惶的银蓝色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他们身处一个异常宽敞的地下空间,空气滞涩,带着泥土和霉菌的潮气,隐约还能听到远处滴水的声音,似乎有地下水源。
昏暗摇曳的火光勉强驱散了部分黑暗,映照出凹凸不平的岩壁和散落在各处的人影。
这些人三三两两地聚着,或坐或卧,衣衫褴褛,神情麻木,但看向他们这边的眼神却无一例外地充满了警惕、探究,甚至……贪婪。
作为一个明显被精心照料过的Omega,敖烈在这群人中显得格格不入,像掉进泥潭里的珍珠,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他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针一样扎在身上,带着评估的意味。他身上原本甜软的Omega气息被哪吒喷洒的清冷花香掩盖了大半,形成一种古怪的混合气味,让那些窥探者一时摸不清他是否已被标记。
但那份属于Omega的脆弱和诱惑,即使隔着衣物和陌生的香气,也足以在昏暗的光线下点燃某些人眼底深处的暗火。
哪吒将他轻轻放下,让他靠着相对干净的墙壁。就在放下的一瞬间,哪吒的手指似乎“不经意”地拂过敖烈的后颈,让那块印着清晰牙印、微微泛红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一刹那,随即又迅速地用衣领遮盖好。
紧接着,哪吒脱下了自己身上的一件黑色外套,不由分说地盖在了敖烈身上,将他裹得更严实。
那外套还带着哪吒身体的余温和那股冷冽干净的气息,像一层临时的屏障。
外套的重量和熟悉的气息稍稍安抚了敖烈,但周围那些毫不掩饰的、充满威胁的视线让他浑身僵硬。
他一把抓住哪吒还未来得及抽走的手,指尖冰凉,微微发颤:“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依赖。那些眼神太可怕了,他毫不怀疑,只要哪吒一离开,自己就会被这些虎视眈眈的人撕碎。
哪吒反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指,顺势蹲下身,将他半抱在怀里,姿态亲密而保护。
他低下头,温热的嘴唇极其轻柔地、若有似无地蹭过敖烈后颈那块被他咬出的牙印边缘,那里皮肤敏[gǎn],细微的摩擦带来一阵战栗。哪吒的呼吸拂过伤处,低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那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震得敖烈耳根发麻,几乎要软了骨头:“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