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课间的间隙总是热闹,陈懿把书合上,放进自己的书包里,重新戴上自己的口罩,一个人走出教室。他在学校里没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本来部门里有玩得好的,但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更熟悉,又不是一个专业的,他也就懒得去找他们玩。
同班的学生呢,有忙学业和各种申请,也有家境很好,几乎不来学校上课的,也有上课摸鱼划水完全不认真听的人,但绝大部分都是打算留在HK发展,不会回内地,志不同道不合,陈懿便没有与其交往的心情,把自己封闭起来。
唯一玩的好的,也就只有郑知恩。
可那也差点被谢嶂毁了。
陈懿把包放进储物格,走进洗手间上厕所。
出来洗手的时候,眼前的镜子里经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郑知恩。
对方显然是找了他好久,看到他在洗手间也是非常惊喜。
“小懿,你没看我给你发的消息?”郑知恩在快下课的时候给他发了信息,说晚上约他回家里吃饭。
陈懿其实看到了,他不想去,因为谢嶂的缘故,他不想和任何人再有关系了。
郑知恩看他戴着口罩又不讲话,想起音乐节那天对方心不在焉的通话和鼻音,更加确信他是得了感冒,他关切地伸手去拉陈懿,想用手背探探他额头的温度。
可谁料陈懿见到他的手凑过来就像见到什么猛兽扑击一样,反应很大地躲开了。为了躲避郑知恩的手,他还不小心把肩膀撞到隔间的木板上,差点因为门板没上锁摔倒。
郑知恩眼疾手快把他一条手臂拉住,也只是出于担心,他觉得陈懿变得很奇怪,自从音乐节之后就变得很反常。
他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陈懿动了两下,神情流露出紧张,他的眼睛不住望向门口,好像是怕有什么人进来看见他们在讲话。他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攥紧了书包带子。
明显被冷落的郑知恩有些难过:“我做错了,是不是?一开始瞒着你我的职业,还自作主张地在音乐节上唱歌......你是不是在生我气啊。”
陈懿抓着自己另一只手,表现出压抑和防卫的气质:“不是,我只是感觉不太舒服。”
“我带你去看医生吧。”还道陈懿是外地人不敢去医院看病,郑知恩主动提出带他去看。
但陈懿最大的病是心病,他不知道谢嶂什么时候会出现,又看到他和郑知恩待在一起,发作起来没有底线。
陈懿拉着包,侧身从郑知恩身边快速走过,他低着头,好像很害怕别人触碰到他一样。
郑知恩忧心忡忡地看着人消失在门口,心里想的还是自己的问题。
顺风顺水的二十年里,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翻了车,郑知恩也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令自己失去一个忠实的听者。他想挽回,于是想到了那个和陈懿关系很好的男生。
他知道那个人叫谢嶂,在学生之间很少有人认识他,因为谢嶂除了上课不会出现在学校,听说他在外面有工作在做,但具体是什么没人知道。郑知恩想应该是些勤工俭学的兼职,有机会的话应该也可以和对方交个朋友,问一下巨具体情况。
陈懿一连几天都忽视着郑知恩,对方的不论电话还是信息,统统都沓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