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链如阴狠蛟蛇绞向怜呓。
怜呓步伐飘然闪躲而过,双指而并冰凌尽出,却没能在玄链上留下半点痕迹。
她眉头微蹙,只觉得这人好生不讲理,她回首道:“并非我不想走,这溶洞地形复杂,我确实不知出路在哪。”
玄锁如活物封锁了她的退路,怜呓想掐诀回击,又担心震毁这溶洞被活埋于此,不得不扭转身躯躲避玄链,掐咒护身。
“可笑。玉寒宫弟子不识水脉便罢了,竟是连回去的路都忘记,编谎话也劳烦多费些心思!”宫洵欺身上前,五指成爪,扣向怜呓咽喉。
怜呓心中一跳,连忙仰头后撤,指尖于喉咙三寸远的位置擦过,隐约能听见破空而过的风声。
这厢才堪堪躲过一招,对着腰间的后招又紧接其来。
宫洵出手刁钻,招招欲致人死地。
有玄链封锁后路,怜呓一时难以闪躲,眼见就要被她得手,她掐诀施咒。
冰著此身。
冰花乍然绽放手臂结成冰铠,她小臂贴上宫洵手臂一绕一拨,四两拨千斤卸去力道,再接一掌反借力而退,拉开与宫洵的距离。
冰铠瞬间碎成冰渣,手臂阵阵作痛。
没有用任何功法,亦没有任何灵力的波动,宫洵纯粹是凭借血肉之躯将冰铠破除,难以想象她真正的实力究竟如何。
她紧盯宫洵头顶浮动的透明灵力,明明是筑基后期,却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怜呓连连躲闪:“我的身份有令牌可鉴。你我素不相识,我骗你并无好处。”
宫洵步步紧逼:“既然素不相识,那更无须对你留情。”
就在二人对峙之际,惊雷一般的巨响自头顶传来,巨大的钟乳石坠向二人。怜呓和宫洵默契收手,退开的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轰!”
水牢剧烈晃动起来,洞顶不断有碎石落下,忽的自中间裂开一到大口,阳光如同一把斧头劈入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中,整个溶洞都亮堂起来。
手持搬山印,身着黑衣道袍的道长踏空而至,身后跟着两个御驶法器飞来的道人。正是这三人以搬山印破坏山体,打开了水牢和外界的通路。
身后那二人身形尤其眼熟,怜呓心下一沉。
是将她逼入寒绝峰的那两个黑衣人。没想到那场雪崩没能要了他二人性命,还带了帮手来。
怜呓目光落在那踏空而行的黑衣道人身上,修为金丹初期,若是两个筑基大圆满,她尚可搏一搏,可是金丹……
怜呓一个侧身闪过袭来的石子,几缕青丝飘落,她瞪向旁边偷袭之人,道:“你!”
宫洵双指夹着碎石弹出:“那些人,是你引来的?”
怜呓一哽:“人在江湖,少不了有一二仇敌。”
宫洵冷笑。她停下了对怜呓的追击,静观事态发展。
只见三人从空而降,为首的黑袍道长释放出金丹威压,寒潭水面凝滞了一息,石林间碎石簌簌落下。
怜呓胸口如同遭了一记闷锤,足下地面都陷入寸许,她默默运转起玉寒九绝的心法,才不至被金丹威压逼退。
他蔑视着,双手负于身后道:“妖女,速速交出玉令,饶你不死!”
堂堂玉寒宫大师姐,纵然因修为停滞不前遭受不少冷言冷语,但被人喊作妖女,倒还是头一回。
怜呓漠然抬头,视线略过黑衣道长,望向身后的洞口,心生一计。
她作无辜道:“若是能活,谁又想死。只是玉令早已不在我身上,不如去问问我这好师姐?”
正一旁听着的宫洵:“?”
“卑鄙。”宫洵将石子碾成齑粉。
“彼此彼此。”怜呓暗指她背后偷袭。
修仙界的门派众多,功法亦分上下九流,上等功法可以让修炼者越级挑战,但越级挑战和跨阶的生死搏斗,完全就是两种概念。
金丹与筑基,就如同人类与蚂蚁,一抿既碎。
如今唯有将宫洵绑上贼船,才有一线生机。
地下这两个女人的愚弄令黑袍道长恼羞成怒,他手中黑气缠绕,凝成一柄拂尘。
“哈哈哈,”黑袍道长骤然色变,“那只好送你二人一同下地狱了!”
他指示身后二人:“你们去诛杀这妖女,玉令我亲自去取!”
“遵命!”两个道人早已虎视眈眈,此时得黑衣道人指示,纷纷祭出法器,降落于岛心。
赵贾手持短柄双锤,杜毅之手握长剑,看向怜呓的目光中皆是愤恨,左右夹击攻去。
他们二人受黑衣道长之令夺回玉令,本以为两人筑基大圆满,对付一个女子应该错错有余,没想到竟是被她一路戏耍,最后还被埋于雪层之下。
被黑衣道长从雪层下挖出时,他们恨不得当场撞死去,这次必定要一雪前耻!
“妖女受死!”赵贾玄铁锤裹着土黄色气劲当头砸下。
怜呓不慌不忙,左手掐出寒冰诀,双锤落下时,右掌已贴着锤柄滑入中门,指节叩在赵贾腕间太渊穴。
杜毅之的剑恰在此刻刺到,十三道剑气结成阵,封死所有退路。
怜呓叩穴的力道忽转绵柔,借着赵贾收锤的惯性旋身而起,长剑擦着她腰侧掠过,在地上斩出长痕。
杜毅之恨声道:“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你话太多了,安静。”怜呓翩然落地,指尖青光流转,数百冰锥激射而出。
三股灵力在空中交汇,青金二色气劲与白冰绞作漩涡,荡开层层音波。
另一头,黑袍道长挥着墨色拂尘,拂尘末端无限延伸出墨色,在溶洞内横冲直撞朝宫洵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