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头觉得奇怪,不是已经算出来了,这位姑娘和公子是天作之合吗,怎么还要算一遍,有钱人家的公子都如此……脑子不好使吗?
罢了罢了,拿人钱财,就得好好办事。
关老头又仔细算了一遍,啧了一声,说道:“怎的,与上次不一样呢?”
清欢和顾长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如何不一样?”
关老头掐着手指,边摇头边叹气。
“姑娘,莫非你已经拿到了上次我说的那三样东西?”
“没有啊。”
“那为何,现在你与这位公子的姻缘线不见了?”
后面长街上,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大喜之日”“天作之合”的喊声不绝于耳。
清欢欲说还休,偷偷看向顾长风,可阳光刺眼,她看不清艳阳下他的神情。
“那挺好,我也不必费力气了,想必你也不想娶我,对不对?”
“对,我不想。”
也许是天太热,清欢竟然觉得顾长风话中有几分冷意,可再仔细听,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没有伤心之意。
*
清欢半夜睡不着坐起来,捂了捂自己的心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玉暖“咦”了一声,点上红烛,问道:“小姐,你可是不舒服,我去叫郎中?”
“我只是觉得不对劲。”清欢伏在屈起来的膝盖上,道,“我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点不舒服。”
玉暖笑道:“今日就是小姐的及笄礼了,小姐怕是有几分担心?”
担心,似乎不是。
这几日顾长风没来找她,她觉得自己这院子过分得安静。
“小姐,你原本的院子快修好了,约莫过完及笄礼,你就能回去了。”玉暖提醒道。
清欢闷闷地点头:“明日有你忙的,快去休息吧。”
屋子又归于宁静,她拿着红烛去翻自己的话本子。
她踮起脚尖,下面的凳子原本有些摇摇晃晃,却在某一气息来临时变得安稳。
清欢穿着素白的衣裳,额上却画着花钿,红烛的光映在花钿上,更添几分韵味。
顾长风着一身玄衣,略显疲态,声音沙哑:“为何这么早就画上花钿?”
清欢:“阿娘怕我贪睡误了及笄礼的时辰,所以早早命人给我上了妆。”
浓烈的寻梨香萦绕在清欢周围,她问道:“你今日为何熏了这么重的香,是不是又受伤了?”
儿时,顾长风曾寻过死。
只可惜,每一次都被清欢破坏掉了。
曾有一次,他拿着小刀割着自己的腕子,被翻墙捡青梅的清欢发现了。
彼时,清欢还不懂自杀是何意,只知道顾长风不小心弄伤自己。
她寻来药,笨拙地为他包扎,晃着小虎牙,奶声奶气道:“你好笨啊,我就不似你这般,不会将自己弄的这般惨。”
顾长风板着脸威胁小清欢:“不许告诉别人,否则我杀了你。”
小清欢做了个鬼脸:“知道啦,不说就不说。”
小小的清欢却没发现自己的衣裙上沾了顾长风的血,被江夫人发现后,整个江府因二小姐身上的血迹闹了个底朝天。
清欢虽最终也没供出顾长风,却知道他有个受伤也不想与他人诉苦的毛病。
这次,顾长风又想说着混账话蒙混过关,却被清欢捧住脸,她黑色的眸子里像是缀着点点星子,认真地说道:
“若你不说实话,我就撕了你这张嘴。”
明明是威胁人的话,顾长风听后,苍白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生气,他语气欠欠:“那我好害怕,可你的骑马射箭,都是我教的,你说你能你能跑掉吗?”
清欢语塞,又听他说道:
“况且,你我二人被神佛绑在一起,你能跑掉吗?”
清欢总觉得他说的这话怪怪的,但她从不是吃亏的主,便道:“我自然可以跑。”
“哦,对,你可以跑——”
“不过就是得抱我一下,亲我一下,还有——”
清欢握紧拳头威胁:“你再说混话,我可揍你了。”
顾长风笑了,他从背后拿出一只长匣子,说道:“揍我之前,先看看你的及笄礼。”
长匣子足有半人高,用金丝楠木制成,上面还挂着一只锁。
清欢:“什么破东西,还用锁头锁起来。”
顾长风手指敲着长匣子:“这件东西不一般,你拿着它,那可是要什么有什么。”
“真有那么神奇?”清欢来了兴趣,伸出手,“那钥匙呢,我现在就要看。”
顾长风一掌拍到清欢手上,将她白嫩的手震得通红,顽劣笑道:“得你成亲时,我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