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的日子虽然忙碌但是却很舒服。瞿处最喜欢一天干完活回来,吃完晚饭后拉着慕寻在那棵大槐树下听那些妇人唠嗑。
“哎,瞿妹子,你来了啊,快,坐大婶这。”这位年纪较大的妇人热情的招呼他们过去坐,还顺手给了瞿处一把南瓜子。
瞿处接过道谢后边磕起南瓜子来。
“哎,你说,为什么谷外的那些姑娘不到我们村子来呢,明明我们村子这么好。”一个年轻俊秀的姑娘感慨道。
“嗐,我们这村子都是活不下去的姑娘或者妇人才来的,要不是真被逼的活不下去了,谁愿意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另一个地方生活呢,你看。”说话间,那给瞿处一把南瓜子的妇人掀起她的头发,那头发下竟然是一大片崎岖疤痕!
“我当姑娘的时候,家里是养猪的,在村子里也算有几分薄底,家里有几个弟弟,我是老大,爹娘不喜我,虽有家底,日子过得也辛苦,我们村尾有一个小伙子,家里穷,但也隔三岔五割一点点肉回去油嘴,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那时情正浓时,他走的时候我还经常偷偷爬上那小山坡看着他的背影走,后来有一次割肉的时候,他偷偷与我商议婚事,我让他请媒人来下聘,他却觉得我在为难他,我虽生气,但他后来与我解释,我便觉得他也算情有可原。后来成亲的时候,他赶着牛车来拉我,为我搬运嫁妆,没想到成亲多年后,他的感情一变再变,我早起晚睡,家里的苦活儿没有不干的,后面更是过分,喝点酒后就开始打我,我想和离,父母兄弟不要我,我便自己单过,我每跑一次,那男人不久就抓到我,再打我一次,最后一次,那男人拿着木瓢使劲砸我的头,那血流了我一脑袋,我越看越生气,我想着,大家都死了干净,便从厨房里拖出了一把杀猪刀,狠狠的砍向他,他被我一刀砍翻在地,动弹不得,屎尿都吓出来了,求我不要杀他,我一刀刀的砍,砍到骨头的时候还顿了一下,我就像杀猪那样横刀下劈,一下子就把那骨头也砍断了,砍完了人,我就跑了,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这,哈哈哈哈哈哈!”明明是说着那么悲惨的经历,这妇人却是高兴的很,一边说还一边瞌南瓜子。
“哎哎哎,你别说,你是那男人不是东西,我是那婆婆不是东西,竟然趁着我夫君上战场,又欺我无娘家,便想将我卖到青楼里赚钱,幸亏我跑得快。”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一脸不悦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日子好极了,谁都不怕,谁也不用管,就连那一整天牛气哄哄的男人,不也是每年都被我们绑上来几个嘛。”
瞿处一边听着,一边心里发寒。
这世道对女子如此不公,但他也只能冷眼看着。世人总是拜神,却不知,神根本没有权力干涉世间事,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神处在凡间因果之外,却也立于神界因果之中,贸然插手凡间因果,如若造成凡间因果链崩裂,那神也会被泯灭,神的存在,最大作用便是阻止凡间因果链崩塌,当神是人时,处在凡间因果链之中,便可插手世间事,当人成神时,便只能漠视,所以世间说的那句话也对,只有世人,才能救世人。
慕寻看瞿处眼神晦暗,便用手心轻轻拍了拍瞿处的手背安慰他,瞿处一下子回过神来,转头向慕寻笑了笑,便又加入讨论的队伍之中。
“哎,姐姐们,我对面也有个姐姐,怎么不见她出门啊,房门老是紧闭着,会不会闷坏啊。”瞿处试探着问道。
“哎,你可不要去敲她的门啊,嗐,也是我们忘记给你们新来的说了,那间房的主人怪的很,不爱出门的,她也是我们这唯一一个不用干活便能吃公家饭的人,由阿玛养的,我们平时也很少见到她,你记得不去敲她的门,见到她也不用打招呼就是了。”一位正在做鞋垫子的妇人说道。
瞿处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转换了话题,一时间,槐花树下欢声笑语,瞿处又是惯会活跃气氛的,走的时候,那些大婶小姑娘都叫他明日再来。
回了房,瞿处开了通信阵说明了这次打探的情况。他早觉得那件屋子诡异,虽无妖气,但那房屋朝向,木门窗柩的形状,都透露着诡异,便留了个心眼。
“没想到,你和一群小姑娘大婶也能聊得这么来啊。”江离人习惯性的刺了一下瞿处。
“你不也是,最近帮这家小姑娘锄地,那边帮那家大婶修椅子,闲了就和一群小姑娘待在一起讨论绣花式样,就这十来天,帕子都绣了好几条了吧。”瞿处也不甘示弱。
“我这是为了多了解敌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离人嘴硬道。瞿处笑了笑,也没有继续和她抬杠去。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养鸭采桑种稻种麦的生活后,那阿玛彻底相信了他们留在村子里的决心,于是进行了最后一步。
“经过这段时间的考验,你们已经正式成为我们的族员,现在将要带你们去我族圣地,接受神女的赐福,保佑你们一生平安顺遂。”
四人互相使了各眼色: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