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南见状,足间轻点,跃过阿尔汗头顶,随即用双腿缠住他脖颈绞杀,同时反手握剑就要往他胸膛刺去。
王楚南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阿尔汗,这样大雍兵就会少一些伤亡,因此这一战出招便十分狠厉。
阿尔汗身形魁梧,见长剑刺来,便用手中大刀格挡,但是脖颈被缠住,濒临窒息,本想后摔砸死王楚南,却又被刀尖缚住,王楚南丝毫不敢松懈,剑尖隔着大刀抵着阿尔汗的脖颈,脚下也用了十分的力越收越紧,阿尔汗在濒临死亡的威胁下,被激出一股血性,他竟调转刀尖,往自己头上刺去!
王楚南本可以放开阿尔汗躲过这一击,但放开了他,在想寻到他的破绽近身缠斗就难了,时间拖得越久,对大雍越不利,为了以最快速度杀掉阿尔汗,减少将士牺牲,他想赌一把!
剑尖没了刀身的阻隔,一下子刺中了阿尔汗的胸膛,与此同时,刀尖也刺中了王楚南的左下腹,阿尔汗虽被剑刺中,但兴奋的眼球凸起,他死了,王楚南也别想好活!
阿尔汗终于支撑不住,满意的倒下,王楚南也从他身上落下来,刀尖也因这重重一倒被震落,他自嘲的笑了笑,这一把,还是赌输了……
北夷军队本就因主将被缠斗无法发出及时有效的命令而各自为战,如今主将已死,更是让他们方寸大乱,大雍兵便更容易猎杀目标。
王楚南从衣襟上扯下一块布,将左腹包住,让血留得慢一些,包好后,又投入了战斗。
终于尘埃落定时,所有官兵都欢呼起来。
“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王楚南浑身浴血,靠在岩壁上,但他并没有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而是拖着这副身子从护甲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自己的亲卫,只留下了一句话,把这封信交给殿下,告诉他这江山,我帮他守住了,九尺身躯,已献给山河,现在这副残躯,他终于有资格支配了。
殇女站在这战场上,看着这满目苍夷却又隐透希望的地方,看着幸存的战士互相抱着掩面哭泣,看着难民逃难千里,终得一粥,不禁潸然泪下。
她又看着那人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马嘶鸣着在原地小踏步了几步,随即飞奔从殇女边飞奔而过,他要去找她的姑娘。
画面一转,殇女来到山谷外,只见王楚南倚靠在山石边,看着那梅花林中的自己,笑了,自言自语道。
“我这一生,一掷千金过,粗茶淡饭过,克制守礼过,离经叛道过,而今只剩这副残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无愧于心,唯愧于你,今日我未着吉服,就拿这身衣服权当吉服吧。”
王楚南咳了咳,嘴角的血越流越多,然而他抬手一抹,竟笑了笑。
“王氏不肖子孙,今与殇女结为夫妇,而今往后,荣辱与共,不离不弃,磕头之礼未成,望列祖列宗,不与不肖儿孙计较,应允这门亲事,不过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我这亲都要成的。”他一向如此,该有的礼数有,但不多。
殇女早已泪流满面,看着王楚南,想说话却寸言难开,王楚南偏偏头想再往梅花林处看一眼,正好对上了殇女的眼睛,满足的说了句:“这一生报了国,便无以报你,那就用下一世还你吧。”
当王楚南眼睛闭上时,幻境也便停止,坐在椅子上的殇女也早已泪流满面,悠悠醒来。
“我看见他了,我听到了他对我说的话。”
她讪然一笑,摸了摸自己的红裙,抬起眼来,那眼睛已由黑色变为蓝色。
“他说他这一生以身许了国,下一世便以身许我,各位仙君,请你们把我送到山谷外吧,然后把这青莲取出,就算是我们夫妻对你们的谢礼。”
瞿处皱了皱眉,其他三人俱不言语,气氛沉重。长思忍不住哽咽道:“王夫人,你本是梅花林精怪,不能离开梅花林,若无青莲庇护,你会死的。”
殇女展颜一笑。
“他一个人太孤独了,我想去陪他,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投胎也有二十多岁了吧?不知我此时去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