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瞿处起了个大早,敲响慕寻的门,接着江离人和木水笔也洗漱完毕。吃饭间,江离人说道:“这精怪不伤人,修为又太低,你我用审问之法,恐是会伤她元神。”
瞿处脱口而出:“不能伤她。”
“那便叫个修为浅薄的来询问她,慕寻,不然叫你那小徒弟长思来,长相思——倒是个好名字。”江离人见瞿处下意识的维护那旱魃,看了他一眼,后又看向慕寻。
慕寻点了点头。
江离人便又道:“那我和木水笔便上界去阅其它两莲的下落,顺便把那小东西叫下来,这姑娘还犯不着我们四个在这陪她耗。”
此语正中瞿处下怀,于是连忙笑道:“那就劳烦二位了。”
“你这一脸媳妇盼着婆婆死的殷勤样,就这么想我马上走?”江离人看见他那笑眯眯的样子就想刺他一下。
“我倒是想给您老做个倒插门,奈何您没个一儿半女的,让我无处下手啊。”瞿处回她。
木水笔听着他俩的插科打诨,甚觉有趣,便心里暗戳戳准备将这次经历编写成《天界趣闻》,供人阅读。
吃饱喝足后,这二人便回了天界复命。
正当瞿处轻声跟着月娘咿咿呀呀的唱着《君莫见》时,从客栈外飞跑了一个半大孩子,这孩子生的唇红齿白,玉雪可爱,眼角还带着一颗血痣,一看便知这是谁家的徒弟。
这小徒弟见到慕寻时,一副小媳妇样,巴巴的问:“拜见师傅,敢问师傅传弟子前来所谓何事?”
瞿处就插话了,“是要你收拾个小妖精。”
“又是你,你老跟在我师傅后面干嘛?”长思竖着眉毛道。
“长思,不得无礼。”
“是,师傅。”长思嘴里说着顺从的话,眼神却不和善。
瞿处寻思着自己是抱他媳妇了?要不怎得对自己横吹鼻子竖瞪眼的,但是又看看长思那小表情着实可爱,于是忍不住逗弄几回。
“小长思,可曾婚配啊。”
“什么?我今年刚满十五周岁,怎会,怎会……”说着说着,长思便脸红了,硬是说不出下两个字。
“那你可知你师傅是否曾有良配。”瞿处又开始逗他。
“啊,你你你……你休得坏我师傅清誉。”长思此刻脸都红到脖子,慕寻在听到他说那句话时,便一直望着他。
“哎哎哎,你别看我啊,怪瘆人的。”瞿处心虚的别了别头。
突然追踪术警铃大作,瞿处和慕寻便仔细聆听警铃,判断其传出方向。
“是这边。”说完,两人便像风一样离开酒馆。
只剩长思一人风中凌乱,等回过神,两人已相去甚远,长思简直要迎风流泪,于是赶忙循着二位足迹跟去,追跑之时还不忘为自家师傅夸耀一番,师傅真细心,还记得给他留足迹。
等到长思赶到,便见慕寻和瞿处已用捆妖索困住了她。那精怪不仅不挣扎,反而顺从的站着,眼里充满了凄苦,嘴里还一直念叨着。
“您们,可曾见过王楚南将军?”
只见慕寻满脸凝重,瞿处眼中也无笑意,长思只能胆战心惊的问。
“怎么了?”
瞿处扔给他一卷卷宗,原来是月老早年间编写《叹爱恨》搜集素材时,碰见这女子与王楚南将军的事,于是编进这本书,成了一个小章节。
这本书早年出版时便不受欢迎,如今更是落灰,倒是因缘巧合,被木水笔翻阅其他二莲时寻到,于是急忙飞讯,故慕寻和瞿处才接收到。
“以君眼底墨,染我眼中魂,红杵手中捣,点我朱绛唇,以梅为魂,枝为身,君若抚琴我便舞,对影成三人,而乃赐我以生,吾便终身相随。”
“这精怪是人捏造的?”长思哑然了。
慕寻道:“应是有神格之人。”
瞿处喃喃道:“是王将军……”
瞿处眼神迷茫,轻晃了一下头,眼神又变得清明,于是说道。
“长思,你且看看这女子经历如何,使用穿魂术,别伤了她。”
长思听了,便不住的点头,心道:“奇怪,这人的气息怎得一下子就变了,竟比师傅还要有威严。”想不通,他就秉持着想不通就别想的原则,乖乖的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