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寂静一片，大雨拍打着地面，而马上的人早已看不清路

“殿下，您慢点啊！”朴崎眼看着聂无渡快要撞到一家店铺上，立马出声大喊

聂无渡虽急，但也没忘了分寸，一听见朴崎的声音之后，他就勒紧马绳调转了方向

“……”

索性还算及时，聂无渡将沈轻白带回去时，唐太医也来了

“唐太医！”聂无渡过来抓住唐太医的手“您一定要帮我治好他！”

聂无渡身上的铁甲还没来得及脱，浑身上下沾满了泥水

此时弄的唐太医半边袖子都湿了，也搞的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殿下，您先别急，让臣先为司寇大人把把脉”

“对”聂无渡立马退后几步，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给唐太医

唐太医连忙上前去，将沈轻白掩在被子里的手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大概过了片刻，唐太医才松开沈轻白的手，然后又将他的手重新放回了被子里

“殿下”唐太医转过身来朝他行了一个礼

聂无渡却早已管不了那么多，他扶起唐太医问他如何

只见唐太医叹了一口气说：“司寇大人胸口有旧伤，这一次估计是造人暗算了，那一掌是直击司寇大人的命去的，若不是及时送了回来，估计——”

剩下的话唐太医没说出口，但屋里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聂无渡今日回宫，恐怕沈轻白已经暴尸在荒野里了

“我暂且开几服药让司寇大人吃着”唐太医便说便翻自己的医箱“不过司寇大人不仅受了伤，还受了寒，估计醒来也得些日子了”

唐太医的言下之意就是沈轻白身边离不开人

聂无渡也自然明白，于是立马说：“唐太医放心，阿……司寇大人这几日都住我府上，我会照顾着的”

唐太医本是想说其实留给下人照顾就好了，但看聂无渡的表情认真，便也没有再多言了

* *

沈轻白是三日后才醒的

“醒了，醒了！”朴叔的声音从沈轻白耳畔传来

“翠儿快去找唐太医来”朴叔放下手里的佛串，连忙走过来探了探沈轻白的温度“大人您可算是醒了”

沈轻白眯着眼看他，刚想开口说话，腹中就有一股洪流涌了出来，来不及让朴叔避开，就吐了出来

“呀！”所幸朴叔反应快，及时避开了

但避开之后，朴叔才发现沈轻白吐出来的不是饭菜，而是一团黑色的血，里面还混杂着前几日为他喂下去的药

“大人您这怎么又吐了呢？”朴叔在一旁拿起帕子将沈轻白唇边的血迹擦掉

“朴……朴叔”沈轻白嘴唇动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蹦出来两个字

朴叔立马答应：“在呢，大人，您啊就先别说话了，好生歇着吧”

“我先去给你弄些吃的来”朴叔刚说完，沈轻白就抓住了他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

沈轻白脸色白的厉害，朴叔前几日见他的时候，沈轻白整个人都没有气色，活像一个死人一样没有了生气

“……”

沈轻白醒的时辰不多，等到翠儿将地下的呕泄物都收拾完时，他又睡了过去

“……”

一直到后半夜，沈轻白才又醒了一次

他胸口闷的厉害，可惜因为没吃东西的缘故，他也只能在那里干呕

直到有一双手拍在他的背上，沈轻白才停止了咳嗽

“冷吗？”头顶传来声音

但还没等到沈轻白回答，怀里就已经多了一个汤婆子

“外面下雨了，吵到你了吧？”男人的嗓音过分温柔，让沈轻白的手忍不住朝那声源处追寻过去

似是终于摸到了一片柔软，沈轻白便将手停在了那里

“嗯”

“聂无渡”沈轻白在黑暗中淡淡的开口

“我在”一个声音回复他

“聂无渡”沈轻白又叫了他一次，但这次没等到聂无渡回应，沈轻白又接着说

“我看见我母亲了”

“……”

此话一出，屋里沉默了很久，久到沈轻白连外面雨落下的节拍都要数清了

“做噩梦了吗？”聂无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