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严涔知道沈轻白当了官,如今驳他的面子,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他晃着身子走到棺材面前:“沈兄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本是想打开棺材随便应付一下,但等棺材被完全掀开之后,他愣在了原地
开门的小厮也上前看了一眼,瞬间惊叫出声:“这不是严大人吗?!”
站着的其余人也上去看,顿时都大为一惊
沈轻白走过去找了一把椅子坐着:“我想,严二公子肯定也被蒙在鼓里吧”
“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严涔的酒已经醒了许多,他死死的盯着沈轻白
“严二公子去一趟墓地就知道了”
“你刨了我父亲的坟!”说着,严涔就要冲过来掐他“沈轻白!你怎么敢!”
“说你蠢你还喘上了”沈轻白揉了揉眉心“我是让你去把你安葬的那口棺材挖出来,何时说我刨坟了”
严涔蹬了他许久才说:“阿福,带人去把我爹的棺材挖出来”
“是!”名叫阿福的人立马叫了几人出了严府
“沈轻白,到底怎么回事?”
沈轻白一动不动:“看着不就知道了”
严涔捏紧了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砸过来
沈轻白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勾唇笑了笑:“严二公子莫急,事情还没结束呢”
“……”
过了一会儿,阿福带着人着急忙慌地冲进了院子
“公子不好了!大人的尸骨不见了!!”
“你说什么?”严涔走下来捏紧他的衣领“再说一遍!”
“我们几个去挖棺材时,发现棺材的重量不对,打开一看才发现大人的尸骨不见了”
“废物!”严涔一把甩开他,随后又看向沈轻白“沈大人!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了”
“你急什么”沈轻白站起来看向宁畅“让他们把空棺材送到刑部”
临走时他又看向严涔:“严二公子,接下来可以好好安葬令尊了”
严涔似乎是又醉了,好久都没回话
沈轻白也不恼,看着旁边的阿福对他说:“严青汕被当了替死鬼,当然他倒卖布料一案属实,你们接下来只管好好安葬他就是了”
“……”
“大人,有一事我不明白”回去的路上,宁畅又忍不住说话
“说来听听”
“这倒卖布料的是严青汕,要逃也应该是严青汕逃啊,这蒲瞑益为何要临门插一脚,就算是蒲瞑益自愿,那今日死的应该是蒲瞑益才对”
“你分析的很对”沈轻白夸赞了一下“但有一点你没说说来”
“啊?什么”宁畅看他
“你记不记得我问蒲夫人的一句话”
蒲瞑益是七日前去的烨州
“大人是说蒲瞑益在烨州遇到了事情?”
“对”沈轻白放慢了脚步“你想啊,蒲瞑益是什么人,朝廷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呢,所有人都希望他这次出去就不回来了”
“所以严青汕要杀他?”
沈轻白摇了摇头:“我猜,严青汕本是想借着倒卖布料一事,将范泗海和蒲瞑益都扳倒,但他没想到范泗海会和我说实话”
“至于蒲瞑益,应该还有别的想杀他的人,所以在得知严青汕想拿他当替罪羊时,他将计就计,给严青汕也换上了自己的脸”
“所以……”沈轻白的思路瞬间清晰“他俩调换了一下身份”
“以假乱真”宁畅突然说“他俩都在想着如何算计对方,于是他们便都觉得对方的身份是最安全的”
“对”沈轻白不知何时拿起了扇子“宁畅,等一会儿你回去之后叫藤阁老和你一起查这棺材,我还要再去蒲府一趟”
“哦……啊?”宁畅立马拒绝“大人不行啊,万一您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别多想”沈轻白用扇子拍了拍他的头
“如果子时我还没有回来,你就去找人来给我收尸”说着,他摆了摆手
沈轻白和他们分开后,并没有去蒲府,而是去了与蒲府相反方向的欲春楼
欲春楼外站着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她们一看到沈轻白,立马踊了过来
“公子,公子里面请”
“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清秀的公子呢”
沈轻白:“……”
“阿烟!”楼梯角响起声音“这公子是我的贵客,让他进来吧”
“是”
“公子,里面请吧”名叫阿烟的姑娘在他临走时还递给他一个东西
沈轻白上去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帕子,他这也才想起了阿烟是严涔的心上人,那这说明,如楹在严府也安排了眼线
“沈公子,里面请”如楹边走边打开了最拐角处的门
等到如楹透过门缝再看了一眼外面时,她才转过来:“轻白哥,出什么事了吗?”
“如楹,我听炫铭说蒲府有你的眼线”
“是”
“那好,我需要你帮我个忙”沈轻白说着从怀里拿了一封信
如楹把信接过来,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是?”
“麻烦你将这份信送入蒲府蒲瞑益的书房中”沈轻白边说边将外面的衣物脱了下来“务必在亥时前送到”
如楹刚想答应,刚抬头就看见沈轻白在脱衣服:“轻白哥你……”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沈轻白的衣服下面是一件黑色的紧身衣
“嗯?”沈轻白又拿起一个黑色斗笠戴上
“没什么”如楹假装喝茶
“如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监视他们,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万事小心”
说着,沈轻白就打开后窗跳下去了
如楹起身去看时,沈轻白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