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渡欲是想说什么,但看着沈轻白的眼睛便什么都明白了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对自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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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于是一大早,刑部门口就围满了人
“严大人,听说这刑部尚书有了变动,可是真的?”
坐在石凳上的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喝着茶,闻言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这范泗海因勾结外人倒卖宫中布料被抓,皇上自然是要派人下来的,只是不知道……”那中年男人说到这笑了笑“那人有没有本事坐稳这个位置了”
那刚才前面说话的人立马拍起马屁来:“要奴才说啊,还得是像严大人您这样的入物才配得上那样的位置”
“哈哈哈哈”严青汕立马大笑起来“小纪啊,你来刑部有三年了吧”
“回大人,刚好三年”
“好!”严青汕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等日后,我有机会了就到圣上面前替你说说”
“哎呀”那人一听立马跪了下去“奴才多谢严大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一听,也都立马凑了过去
“这严青汕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一个青年在不远处说着
“纪衡,少说两句”青年旁边的人提醒他
“师父,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搞得好像他才是新尚书似的”青年说到这儿,没忍住又犯了一个白眼
“严家近些年来忠心耿耿,去年在幻山发现了矿山,也是第一时间禀告了皇上,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他严家在朝廷站稳脚跟了”
“不过……”他说到这顿了顿
“不过什么”青年迫不及待地追问
“严家这样急切地想要在朝廷站稳立场,对皇上而言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所以这次尚书一事,也算是从旁敲击严青汕了”
“而我们”那人转头看向大门“只要坐观其变就好了”
话毕,大门外刚好走进两个人
一众人齐齐看过去,就见柳公公手里拿着圣旨,将昨天在沈轻白面前读的又读了一遍
“司寇大人,日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随时更改也可以直接禀告皇上”说着便把圣旨递给沈轻白
沈轻白接过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之后,柳公公便走了
只剩下一大院子的人围着他这么一个出顾茅庐的小年轻看
“诸位久等了,麻烦问问,这些日子都是谁在管事”沈轻白刚一说完
就见站到最后面的严青汕站了出来:“正是在下”
“原来是严大人啊”沈轻白抬眼望去“久仰大名”
“司寇大人客气了”严青汕赔笑说
沈轻白也笑着:“那就麻烦严大人将刑部所有人的信息一一列举出来了,依照严大人的做事风范,一日时间应该足够了吧?”
严青汕一听这话表情立马变了,但只是一刹那
“那是自然”严青汕说完这话便匆匆退了下去
“这新任尚书有点本事啊”青年忍不住赞叹
旁边的人倒没有多大的反应:“少说两句吧”
察觉到目光,沈轻白侧头看过去,就见不远处有两个人站着,一老一小
沈轻白本是想过去,但想了想还是转头去了内厅
刑部环境看着还行,看得出原先的主人是个奢侈的人
“刑部这个月的俸禄发下来了吗?”沈轻白拿起之前的账本看着
“回大人,本来说是前天就发下来的,但因为下雪的原因,国库里所有的钱财都先拿去修驿道了”一个长得瘦小的人说着“而且因为范大人的事,财政处的人都在考虑要不要将我们这个月的俸禄减半......”
沈轻白听到这放下了账本:“范大人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通过三司会审了,算算日子,三日后就要问斩了”
“我要见他”沈轻白说罢便抬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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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吱呀”一声,牢房门被打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坐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进来的人
“久仰大名啊,范大人”沈轻白将自己的斗笠掀了起来
中年男人看清来人之后,自嘲了一声:“司寇大人还真是爱开玩笑,我一个将死之人了,大人怎么还亲自来审问了”
“范大人在牢里都能这么快接收到消息,想必是已经找到逃跑的机会了吧”
沈轻白看似云淡风轻地说着,可一旁的范泗海却不这么样,他眯起眼打量着沈轻白
“司寇大人这是何意?”
沈轻白听到他的问题,突然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把扇子摇着:“我初到刑部,有些事情还不清楚,所以此次前来,便是特地来请教范大人的”
范泗海听到这话,才理了理自己额前的碎发:“这刑部不还有严大人吗?司寇大人完全可以去问严大人,何必来招惹我这么一个废人”
“既是请教,那便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了”见范泗海不回答,沈轻白边自顾自地说“不过大人可要想清楚了,我就问这一次,回不回答是你的事”
范泗海终于有了反应:“司寇大人请说”
“倒卖布料一事不是你做的吧?”
这句话一出,牢房里便是一阵死寂的沉默,沈轻白摇扇子的声音都变得清晰起来
良久,扇子合住
“看来大人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叨扰大人了”沈轻白边说边冲着范泗海行礼,随后便出了牢房
一、
二、
沈轻白在心里默默地数着
三……
“司寇大人!”身后的声音响了起来
沈轻白勾唇一笑,转过身去
“……”
“我……我说,我全部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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