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立承离开后,严知乐简单洗漱一下就睡觉了。
躺在床上,他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他有些后悔,不该打余钟年的,就算打也不该打那么重,这样不好跟别人解释。
但是他也忘了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像等警察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倒在地上了,这段时间的记忆好像被他自动遗忘了一样。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面对没关的窗户,纱帘被风微微吹起,尾端划出一个又一个弧度,严知乐睡意全无。
他闭上眼,脑袋里却渐渐出现一个身影,是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身形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等那人转过身来,出现的赫然是路砚舟的脸。
严知乐登时睁开双眼,刚才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他又想起在诊室的时候,他走到男人身边,对方坐着自己站着,第一次俯视这个男人,男人的面容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眼底,锋利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清晰的下颌角,再往下,就是喉结,男人的喉结很漂亮,看起来不会很狰狞又不秀气,随着男人说话时上下浮动。
“啧……”严知乐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自己这个颜控的毛病真的要改一改了。
严知乐莫名觉得有些口渴,想来想去也睡不着,干脆又出门打算喝口水。
别墅里的灯光全都暗了下来,只剩脚边的暖黄灯带还开着,严知乐跟着灯光慢慢下楼,一转角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对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刚才还在回味人家的长相,下一秒正主就出现在眼前,严知乐摸了摸鼻尖,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路砚舟倒是心有所感,感觉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一转身就看见Omega穿着睡衣在楼梯口站着。
他把袖子放下来,“还没睡?”
路砚舟把刚才拿出来的东西放回药箱原位,若无其事的把箱子合上。
严知乐眼尖,发现了对方的动作。
“舅舅你生病了吗?”他还记着对方今天在诊室里待的时间不短。
路砚舟有些后悔今天没有把药箱拿到自己房间里,这样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一会儿还要再上一遍药。
他对omega的信息素实在是太敏感了。
“没事。”他听到自己这么说。
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有些异样的感觉,撂下一句:“早点睡。”便匆匆离去。
留严知乐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看被放回原味的药箱,他伸手打开药箱的卡扣,露出里面各种各样的药。
他大概看了眼里面的药品,拿起一支铝管药膏,上面写着:“Prurigon叶息膏。”
严知乐轻念出声。
他知道这个要,是用来治疗信息素过敏的外用药,之前他妈妈生理期时对ao人群的信息素敏感,只能每天抹药,用的就是这个。
路砚舟信息素过敏?
难道这个病在beta群体中很常见吗?
他按下心中疑惑,把药膏放回原位,一切恢复原样。
他一边想着一边回了房间,全然忘了自己是出来喝水的。
……
自从严知乐受伤后,他在路家的日子突然好过了起来,不知道那些佣人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纷纷对严知乐表达善意,之前那些尖酸刻薄都消失不见了。
严知乐半夜进厨房找点吃的。
“严少爷明天想吃什么,你这受了伤得吃点适合养伤口的,我做营养餐很有一套的。”
严知乐看窗台的花干了,拿着水壶浇水。
“哎,您别动,我来我来。”
严知乐进浴室,打算手洗一下自己的内衣。
“哎,您放那边,我一会就洗了。”
严知乐面露难色,攥着手里薄薄的布料:还是不了吧……
这日子到底是怎么了?
直到那天他偷偷听张姐和梅姨在花园里闲聊。
张姐摆弄着手里的剪子,“唉,你说着严家的小少爷也挺不容易的,爹不疼把他一个人送过来,到这以后又不招少爷待见,前几天骂他几句也就算了,那天我看少爷都动手了。”
梅姨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后,小声说:“是吗?我说他这几天怎么脸上包着纱布。唉,没人疼的孩子日子能好过吗。”
“可不是,你说他还是个Omega,自己一个人考上了军校,挺厉害的,就这样也没人待见。”
“唉……”两人不约而同地为这个命不好的Omega叹气,全然忘了之前是怎么看不惯他,眼红他家庭好,还能嫁给路家这么好的家庭那时候说的那些酸话。
现在发现这个年轻貌美聪明的Omega过得竟然还不如自己,一边心里暗暗高兴,一边终于激发了他们心里那点为不可察的同情心。
楼上,窗边的严知乐把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完,眼角弯弯。
既然他们都把自己劝好了,也省了他的事。
佣人们对他好的理由找到了,但是稀奇的是路立承最近也很少找他的茬,或者说是,他最近很少回家。
每次回来都是一身酒气,要不然就是一身乱七八糟的信息素,一眼就知道他刚混完回来。
严知乐刚开始那两天还会装的落魄一点儿,每次都用一副欲言又止的目光看他,然后再一脸受伤的回自己的房间。
一句规劝的话都不说,就纯演。
对方似乎是嫌他烦,一周后干脆不回家了,五天里能有一天在家里过夜都算好的。
他不回来,严知乐自然乐得自在。
路立承最近找了个新的Omega,是个小演员,对方长得漂亮可爱,性子也软,每次听几句浑话,耳朵脖子就能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