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非如此。”谈及此事,绑匪颇为遗憾地感慨:“古川先生可是纯正的黑发,要不是我对染发剂过敏,也不至于只学了个型。”
OK。最起码发色对上了。
已经被耗尽了耐心的千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绑匪还想持续下去的无聊发言,他掐着绑匪停歇的时间节点,怯怯问道:“所以,大哥哥们为什么要绑架千星呢?”
“是和古川先生有关吗?”
“没错。”虽然因为“演讲”被打断而感觉不耐烦,但绑匪也因此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偏离正题,“感到庆幸吧乳臭未干的小鬼,我们既不需要你的肾,也不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我们请你来,只是想让你唱歌罢了。”
就这样?
千星皱了下眉头。
“对你而言,这是很轻松的交易不是么?”绑匪耸了耸肩,重新翘着二郎腿坐回椅子上,他绕有兴致地欣赏千星迷茫的神情,大发慈悲般向他说道:“也对,你大概不了解。”
“我却是知道,古川先生几乎不会重复观看一场演出。”
“但你却是个例外,发现这一点时,我简直不要太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足以令古川先生打破惯例。”
“为此,我需要亲自探索答案。”
“撒,为我唱歌吧。”他展开双臂,眼底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慢,“就像对古川先生那样。”
我可以揍他吗?揍他该怎么揍?我揍得过他吗?
千星默念灵魂三问,直至连绿油油葱头都能心平气和地看待。谁让他人小力微,拗不过对方大腿粗的胳膊呢?
唉,但愿能撑到信时叔叔找到他的时候。
千星认命地开口,清澈的童音霎时盈满旧仓库。可惜,唯二的观众不仅不配合,还妄图现场演绎歌剧魅影里的经典片段。
附注:扭曲版。
“唱!”
“不许停,继续!”
“啊啊啊,不对,你的声音太小了。”
你以为这是因为谁啊!千星青筋直冒,他唱一句这人就提一句要求,什么听得想睡觉,你倒是给他睡啊,你睡了他立马逃跑。
还有那个大块头,别以为他看不见你一直在摸肚子,更过分是,在自己又累又饿又渴的时候,这家伙还从角落摸出一包香喷喷的面包,当着他的面拆开。
求你了,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卡密撒嘛,来个天降正义吧!
千星以比之前十万倍虔诚的心去祈祷。
一秒过去,毫无反应,三秒过去,仍然毫无反应。
就在他意料之中想要放弃,数到第五秒就停止时,仓库电源陡然跳闸。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两声重物砸击的巨响过后,喋喋不休的绑匪和他吃吃喝喝的小弟仅来得及惨叫了一声,便猝然陷入昏迷。
随即,突兀出现的轻快脚步不加掩饰地在空旷的废旧仓库里彰显存在感,千星紧张地绷紧身子,两眼一错不错地盯住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啧,居然刚浪费别人珍贵的食物。”
完全出人意料,从声音的稚嫩程度判断,以快狠准手段同时干掉两个绑匪的不速之客竟然是个和千星差不多年龄的小孩子。
“可别轻易死掉哦,人渣大叔们,我可不想成为少年/犯。”
手电筒的灯光蓦然对准千星的脸,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迫因忽现的强光而流泪。
“哇,真狼狈呢,这是你吸引这些人渣注意力的技巧吗?我能顺利打昏他们,真是多亏了你。”
扎着小辫子的红发男孩拎起面包袋,见里面的面包被人吃掉一半,不由嫌弃地朝昏迷的高大个补了两脚。
千星原本还在消化他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见男孩拿到面包便转身欲走,顿时着急地喊住对方:“等、等一下!”
“请问可以帮我松一下绑吗?”
“嗯?”红发男孩推了下架在鼻梁的细框眼镜,靛青色眼眸冷漠地扫了千星一眼,嘴角却与之相反地勾起一个模板化的笑容,“给你松绑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好像刺猬啊,这个孩子。
千星注意到他似乎很在意手里的面包,当即提议道:“如果你给我松绑,我愿意将我一个星期的面包都给你。”
“明美子阿姨的手艺超级赞哦,新鲜出炉的面包又热又软,黄油和麦子的香气交织,轻轻咬一口,满满的芝士流心就会流进嘴巴里。”
“怎么样?要和我做交易吗?”
对方抱着胸审视了一番他话语里的真实性,片刻,才在千星眼巴巴的视线中应承下来。
“行吧,成交。”
----
“一个千星,两个千星,三个千星......”
日日树涉蹲在地上,用树枝在花瓣堆里画出一个又一个小星星。
“日日树君。”
听见呼唤的日日树涉下意识抬头,眼底的惊喜在发现是仁兔时悄悄淡了些许:“哦呀,早上好,仁兔君。”
“你也是前来欣赏我演出的吗?”
仁兔成鸣摇摇头,他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纸折爱心递给日日树涉,问道:“这是日日树君的东西吗?”
“嗯,是我的。”日日树涉对本应出现在千星手中的邀约感到疑惑,“千星他可是有事来不了?”
仁兔沉默了一小会儿,脸色逐渐苍白:“如果......日日树君约在了这里,那邀请千星去波尔道花园的人是谁?”
早在听信时先生说千星收到日日树涉邀约去往波尔道花园,他就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两封同样款式的邀约不同的邀约地点,日日树涉中途更换地方的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只是这段时日因千星而相互与日日树涉增进些许了解后,仁兔成鸣又直觉地否定这份可能。
他按耐住隐隐的心慌,一路加快速度,却在与波尔道花园相隔甚远的地点遇上了等候的日日树涉。
两个聪明的孩子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事实。
“千星不见了!/千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