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君在浪眉山下不远处找到了偷跑出来的长心。
听闻义父与荷姐已平安无事,她才松了口气,乖乖随玉阳君回到朱雀殿内。
亲人相见,本是令长心十分欢喜的,可不但义父,连同荷姐也对自己毕恭毕敬。
突如其来的生分之感,让她急得拉住不见荷的手,似是央求:
“荷姐,我是你的小妹,以后莫要叫什么女帝,跟以前一样唤我长心好不好?”
“是,不见荷领命。”
昔日朝夕相伴的亲人,如今对自己这般恭敬,长心看在眼里,心下五味杂陈。
好在昨夜得见明珠求暇,那份欣喜令她不再自寻烦恼,转眼便拉着不见荷去园内赏花。
至于朝中之事,自然是由军师玉阳君一手操持。
“我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若不是有师傅在…我要是能像荷姐你一般聪慧就好了。”长心凝望满园灿烂,不由叹气。
不见荷莞尔,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
“长心莫要多想,你生性善良,相信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代仁义之主。”
可我不知能活到何时……这话,长心没说出口。
她的心疾近日时常发作,心口的灭顶之痛每每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却不敢说,也不能说。
她不想那些在乎自己的人为自己担惊受怕,却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朱翼皇朝有师傅在,义父亦有荷姐陪伴,她并不担心。
只是,心里终究留有遗憾,未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心仪之人。
既然命不久矣,那她…是否能在所剩不多的时日里,再多看他几眼?
可心底总有个声音,似在她耳畔低语嘲笑。
笑她无知又懦弱,笑她到死也只能远远看着他人背影。
下一刻,便是钻心之痛,将她的意识渐渐掩盖,只剩一片漆黑。
……
醒来时,床前守候之人,是未曾谋面的丫鬟。
织语长心有些失落,听闻是玉阳君交代御医与下人不可声张,这才释怀。
师傅睿智如斯,又怎会想不到要严守此事,才能不令众人担心。
她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手,似乎比前些天更无血色。
兴许真是时日不多了。
突地,在丫鬟惊慌的目光下,她翻身下床,舒了口气也做下了决定——她要去找他!
半哀求半命令,在那被吓得犹如风中落叶的小丫鬟掩护之下,堂堂皇朝女帝再次偷逃出宫。
织语长心拖着依旧虚弱的身体,寻着记忆急急赶往浪眉山。
可她跑得太急,那路又太远,没走多远便又觉心口不适。
正是夜幕降临之时,她眼看天边残霞,有些不甘心。
“小姑娘你怎么了?”
随着温婉之音,一抹浅绿的秀丽之姿便急急闯入视线。
长心想说些什么,无奈心口痛楚已夺取她所有气力。
苏苓在她将要倒下之际,伸手搀住她,对身后叫道:“醉仔,快帮我扶着她!”
被叫作‘醉仔’的,是个俊逸伟岸的男子。
他放下手中小酒坛,上前助苏苓一同扶着人就地坐于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