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枪罢了，能说明什么？”

“那再加上这个呢？”那人拿出个匣子放在桌上，尧幻已经有了猜想，但仍心存侥幸。候在一旁的女官走过去将匣子拿起时，北境国使团的人又开口：“放在丞相大人面前吧，这份礼物是特地为丞相大人准备的。”

小女官将匣子放到尧幻面前的桌子上，尧幻看一眼对面使团的领头，那人微笑着示意尧幻打开匣子，尧幻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心情，抬手打开了那个匣子。在场的人看见匣子里的东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胆子小些的更是惊叫出声，唯独尧幻淡定的将匣子关好放到身侧，再开口时仍旧语气如常。

“不知贵国国主送我这个，所谓何意？”

“如今贵国镇国将军已死，贵国拿什么来同我国再战数月呢？贵国已然没有人能同我们匹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国有勇有谋的将士数不胜数，不止左将军一人。就如同我们的人刚刚所说的，你们之所以能来和谈，就证明贵国无论是在人力、物力和财力上都损失惨重，如今同我们说要北面的五座城池，的确是有些……自不量力。”尧幻说得笃定且自信，任谁听了都不会怀疑她。

“那依丞相大人之见，应当如何呢？”

“最多一座城池，东阳怎么样？”

对面使团的领头听完脸色变了变，一时竟没开口反驳。尧幻心里了然，北境国国主恐怕真的和党肆有什么合作，刚刚她之所以晚来了些，是因为在路上遇到了陆辞，陆辞告诉她东阳王勾结北境国时她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应当是真的。

“想必你们从北境国到盛宁这一路上也看到了，即便与贵国已然交战了如此长的时间，百姓仍旧安居乐业，我们伤到的不过是皮毛罢了。我之所以说可以给贵国一座城池，也不过是想如你们所说，让两国交好罢了。如若贵国国主不愿，大可以再次举兵，只是到时恐怕连半座城池都得不到了。”

“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们不妨回去询问一下贵国国主的意见。来人，送北境国使团出宫！”

北境国使团的人离开之时狠狠瞪了尧幻一眼，同时又怀疑起党肆情报的真假。党肆同她们说左棠和当朝丞相尧幻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好，如若将左棠的头送给尧幻，那尧幻一定会乱了阵脚，可大成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没有慌乱的人便是尧幻。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北境国便不再会轻易相信党肆，没了北境国做后盾，想必党肆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待使团的人离开后，尧幻唤来一位女官，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位女官也经常待在党柒身旁。

“你去告诉陛下，东阳王与北境国勾结，让陛下务必小心。”

“那大人您呢，不去见陛下吗？”

尧幻笑着摇了摇头。

“去吧，现在就去，越快越好。”

“是，大人。”见小女官跑出大殿尧幻才松了口气，起身将身侧的匣子抱在怀里往外走。走出大殿时，尧幻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下起了雪，已经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她抬起一只手想要接住雪花，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左棠的声音：“尧幻！快走啊，磨磨唧唧的！”

尧幻看向声音的来源，好似真的看见左棠站在不远处朝她挥手，她快步朝左棠走了几步，就在快要碰到左棠时，左棠又消失不见了。尧幻叹了口气，不多时感觉嗓子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下一秒尧幻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殿外，地上的血像是这个冬天绽放的第一枝梅花，一枝独为左棠绽放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