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还闭目修炼了一个晚上。
早晨,他在房中等到云朗已经修炼有一会儿后才起身出去。云朗正在院中拿着一把树枝在院中一招一式的比划,还算有模有样,显然是昨晚提前研究过了。
清云派所在的山本就是有名的高山,而容还的住所更是所有住所中最高的。清晨山涧的雾霭蒙蒙,露水都化在了气息里。老实说,这个时辰其实是修炼最好的时候。可容还还是让弟子在这个灵力最浓郁的时候习剑,应该也是看出了云朗根骨上的欠缺。
容还站在廊下,眺望着院中认真练剑的少年。哪怕已经静心养护了三个多月,少年的身姿还是那么消瘦,脸上遗留着他过往艰辛的痕迹。书中从来没有描述过容还对这个弟子的看法,所以他只知道,容还对云朗尽了师傅的职责,更未苛责过云朗。可云朗却杀死了自己的师傅,最后落得人人唾弃的境地。
看了几须,容还走近了些,轻声道“腕发力时需松弛,手臂抬高与肩齐同,向前挥剑重心并非在剑身而在腰腹。”
云朗这才发现师傅来了,迅速按照刚才的话调整了姿势,还特意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容还看着又靠近了些,“气沉丹田,莫要急于求成,持剑重在稳。”
说着,他取了片落叶,手中灵力一凝,便从树上削下一节树枝。容还手握那段枝干反手而立,飞快的出了剑,快到云朗都没看出他是从何处出的剑。“出剑速度需快。”
接着容还便演练了一遍刚才挥剑的动作,身子微微前倾手腕轻探,一边向一旁的云朗口述。“此剑术重在轻灵迅捷,练习时无需多力。”
做完这个动作,容还收回剑。只见树枝横扫,剑气将容还周身落叶荡尽。在朦胧雾气中,他师傅青衣长袍手挽剑花,步履飘然,悠然自得间一套剑招已然舞完。
云朗看的愣神,他从来知道他这位师长术法高超,乃修真界鼎鼎有名的长清剑仙。可今日一见,还是叹服于其剑术的出神入化,仅是持一节树枝依旧是无人能敌的模样。
“接下来几个月需把这套剑法练熟。”容还假装没看到弟子的出神,正按照原剧情给他发布任务。
经他提醒,云朗也回过神来,拱手做礼道,“弟子必好好练习,不负师傅栽培!”
容还只是淡淡点了点头,便示意云朗继续练习,而他做在石椅上闭目养神,偶尔开口点拨提醒几句。
日头高升,云朗才比划到第四回,此刻浑身汗如雨下,他也顾不得擦汗,只一心感受着每一回击剑的速度和力道。而容还刚睁开了眼,果然就看见一个弟子走了进来。
云朗见他来,收了手问候道。“修竹师兄。”
修竹进院一眼就看见了正练剑的小师弟,先是冲停下动作的云朗笑了笑,才走到容还面前行了礼。“见过掌门师叔。”
容还颔首。“可是有事。”
修竹对他们这个甩手掌门也颇为无奈,但还是笑着将师傅的吩咐道出。“师傅和其他师叔伯说有事于您商议,请掌门移步议言堂。”修竹在说到掌门时明显加重了语气,说的容还沉默了一瞬。
他低眸叹了口气,站起了身。“那便走吧。”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弯腰恭送的云朗道。“今天便到此为止,你回去洗漱一番,换身衣服。”说着,多看了两眼云朗额头的汗渍。
等容还两人到议言堂时,容还的各位师兄师姐以及宗门的几位长老已经坐在位置上等候了。知晓缘由的容还心里略有羞愧,但面上还是要作云淡风轻。“师兄。师姐。”他规规矩矩的朝两侧的师兄姐做礼。
“我们可受不住你这礼。”一位师兄轻哼了一声,“掌门师弟!”
容还迷茫的抬起眼,不解道“师兄这话何意。”
这位师兄立马不干了,跳脚站了起来,指着容还的鼻子就骂道,“你说说你,身为掌门,门派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管,全丢给师兄和师姐,像话吗!有你这么对兄长的吗!”
容还皱起眉,似是疑惑师兄的话,“当初师弟继承师傅衣钵时就说过,容还力薄才疏难堪大任请各位师兄执掌清云派,是各位兄长说愿意代理杂事,师弟只需挂个名头的。”
说完容还还颇觉委屈,抿了抿唇“容还自知德不配位,师兄师姐若有人愿接手这掌门之责,师弟当拱手相让。”
师兄无语凝噎,手指颤动着,瞪着容还。
“好了,从木师弟,少抱怨些。”一边的穿着素朴,眉眼艳丽的女子出手拍打了一下那名师兄的手。
“师姐!少护着这小子!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由着他了!”从木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