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无事,药婆去药王谷找了人,大家合力破了你的封印。”
“没事就好,早知道我该设个和驿站一样的定时封印。”
“担心别人前在意一些自己吧,你在剑中两天了,可有什么不舒服?”
“噗。”
玄度看着白泠风有些胡茬的脸,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了?”白泠风不知道玄度为什么笑,只是看着她笑,自己也跟着咧开嘴。
“别笑了,你笑得好傻。”
嘴角像弹簧立刻绷直,白泠风立刻戴上冷峻的面具,但看向玄度的眼神中依旧带着疑惑。
“我好像总听你说‘没事吧?’‘可有不舒服?’‘玄度,玄度,玄度’,哈哈哈。”
“玄度,莫要再取笑我。算了,你高兴便好。”
玄度模仿着白泠风的各种语气,觉得十分有趣。
而白泠风虽然脸红,但却并不想拒绝玄度的这份关注。
“好了,说正事。这《阳真冲静决》还挺古怪,不像其他功法有一招一式的名称,也没有明明白白的修炼方向,只是在我误打误撞突破第一层后,得以看清那串金色符文上的前几个字。”
“什么字?”
“‘达信通诚’,你可有什么头绪?”
“没有,所以玄度是因这个功法安然无事?”
“大概是了,这功法可是从你的剑上来的,你不想拿回去?”
用手支着床铺,玄度向前倾身,歪头看向白泠风,狡黠的笑容下,是对眼前人心中贪念的考量。
“如果是我的,谁也拿不走,如果玄度拿走了,那它就当是玄度的。”
“这么大方?”
“只对玄度大方。”
意外的答案,但也意外的不错。玄度站起身,打算出门。
“玄度要去哪里?”
“没想好,就想出门看看。对了,这里是哪里?”
推开门,入眼是完全陌生的景象。青瓦白墙,游廊曲折,流水与假山奇石在不大的庭院内展开,秋菊随风点头向玄度问好。
“白河县县令府上。”
“这县令油水不小啊。”
“我已经让林武将此事上表,不日京中就会派人来查,不必我们操心。”
皇帝被联络外敌泄露机要的糟心儿子创击,如今一副做什么都有气无力的样子,重大决策都由两位宰相与相关大臣自行商议,他只负责点个头。
因此白泠风确信此地情况上报之后,右相会派人来查。
只不过,不知国师祛重是否会从中阻挠。
“此事当也是国师搞的鬼吧,一直忘了问,你远在镇北军十一年,没见过国师一面,是如何知晓他的所作所为的?”
“这要说到我初任镇北将军的时候。上一任镇北将军被鞑旦将领虐杀惨死,朝廷重文轻武多年,竟一时无人可接手镇北军,于是皇帝一拍脑袋,说军中战功最高者继任将军。”
二人漫步游廊,听白泠风娓娓道来。
“当年,我与我爹演了一场打戏离家,京中人尽皆知,正是为了让我脱身应征入镇北军,靠军功站稳脚,给家人多增条退路。后来直到我受封接虎符,也没见皇帝有什么动作,救下药婆之后,才从她口中得知,皇帝因国师转性了许多。”
“药婆医术了得,没想到消息也如此广。”
“其实是,当今皇后的母亲,裴伯伯的妻子,是药王谷医女出身,药王谷有独有的消息传递方式,迅速且隐蔽。”
“嗯嗯,后来呢?目前听起来国师还算个人。”
“后来借药婆的通讯渠道,又经由裴伯伯之手,我终于与家中通信。从兄长口中,了解到了远离京城的各个边疆地区,近些年诡案频发。他当时只是在信上随口一题,我却记下了,因为其中一处与镇北军驻地极尽。”
“你去看了?”
“当时与鞑旦的战事吃紧,我抽不开身。但为保证后方安稳,便派斥候去看了。斥候见百姓受蛊惑,将活人绑上稻草,竖于田间饿死以求丰收,那当地官员也是愚蠢,上报时只说死状从未见过,自己无力断案。我刚要上表,但只过了一夜,那几个斥候全改了口风。”
“药婆看后,私下里告诉我,他们受秘术影响,让我不要轻举妄动,等她查明。这一查,种种线索指向了国师。其实国师的所作所为破绽极多,但他手段莫测,连药婆也没有把握完全能胜,我们只得先权当不知,暗中探查他的底细。”
“直到玄度出现。”
“我?”
“嗯,我本以为耗完这辈子也无法在皇权倾轧下保住家人,无法在妖邪祸乱中护一方百姓,但玄度很厉害,比我厉害许多。”
“那还用说。”
“恩人!”
赏景闲话,走出小庭院,玄度与白泠风走到了县令府的大前院,石板路上,迎面走来一位妇人。
明知是先前被自己救下的人其中之一,但玄度还是有另一种熟悉感。
“恩人终于醒了,饿不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老母鸡炖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