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源紧紧攥着舵轮,不经意间看向神乐,好家伙,这笨蛋已经把救生衣当成披风系在脖子上了,此刻正张开双臂,模仿海鸥滑翔,腰间的安全绳在甲板上拖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喂!再要掉下去了!”冬源提高嗓门,手指无意识地绕紧舵轮把手,脸上写满了担忧。
神乐却突然转身,露出缺了颗虎牙的灿烂 grin ,大声说道“阿源像个欧巴桑呢阿鲁!看本船长表演——”话还没说完,一个浪头猛地打来,船身剧烈颠簸,神乐被颠得一个踉跄,“噗通”一声,屁股重重墩在甲板上,救生衣兜帽“唰”地滑下来,严严实实地盖住了整张脸。
冬源忍不住轻笑一声,又迅速抿住嘴,佯装严肃。神乐费力地从兜帽里探出脑袋,头发已经翘成了鸟窝状,可她依然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喊“刚才是在测试船体稳定性阿鲁!现在轮到你了!”她踉跄着爬起来,一把将头上的草帽扣在冬源头上,霸道地宣布:“你当副手!要听船长的命令!”
草帽檐歪得遮住了冬源的眼睛,他伸手扶正时,指尖不经意蹭到神乐发梢,冬源微微一愣,下意识望去,只见她正趴在栏杆上,一边用面包屑砸海面,每砸中一朵浪花就兴奋地发出“砰”的拟声词,一边用跑调跑到外太空的调子哼着《宾克斯的美酒》
这一幕看的冬源有些发愣,连蛋黄在俩人身后偷偷拍照都没发现。
突然,一个更大的海浪气势汹汹地打了过来,船身猛地剧烈颠簸。神乐惊呼一声,“啊——”踉跄着向前跌去。冬源本能地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腰,把她扶稳,那触感轻得就像是一朵云。
神乐被拎回来后却浑然不觉危险,大大咧咧地拍着他肩膀大笑“副手反应很快嘛!不过本船长不需要保护!”冬源能够感觉到她的手比他的小一圈,掌心却有层薄薄的茧——大概是常年用伞柄打架留下的。
神乐的精力就好像用不完似的,不一会儿又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地拿出一个望远镜,在海面四处看着。
“副手,向那边前进,前方发现小岛!”神乐激动地指着一个方向,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冬源也没有多想,顺着神乐指的方向开去。终于,冬源开到了一个适合钓鱼的地方。
远处确实如神乐说的一样,有个隐隐约约的小岛。而神乐也终于像是玩累了一样,安静地坐在冬源旁边,看他整理渔具。神乐的发丝被海风吹得不停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终于,冬源整理好了两套渔具,递给神乐一个鱼竿后,两人并排坐好
冬源一边耐心地教神乐钓鱼,一边把自己刚钓上来的小形鱼喂给蛋黄。蛋黄吃得欢快,“喵喵”叫着。
神乐学着冬源的样子,有模有样地甩杆,嘟囔着“本船长一定能钓到最大的鱼。”
冬源笑着说“那我可就等着船长的大鱼,说不定还能做成一顿美味的海鲜大餐。”
神乐自信满满地说“那是当然,你就等着瞧吧。”
冬源这边倒是时不时就有收获,鱼儿一条接着一条被他轻巧地钓上来。可神乐呢,因为性子太急,只要鱼漂稍微一动,她就迫不及待地抬杆,结果折腾了半天,一条鱼都没钓到。
神乐第N次空杆后,气得把鱼竿重重地砸在甲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闷的响声。她气鼓鼓地狠狠踢了踢脚边的水桶,大声嚷嚷道“明明刚才我都看到鱼群了阿鲁!肯定是被阿源你的臭脸给吓跑了!”
冬源眼睛依旧紧紧盯着自己的鱼漂,手上动作不停,指尖却悄悄往她的饵料盘里添了一勺虾泥,不紧不慢地说“鱼漂要下沉三秒再提竿,这样鱼才能稳稳咬钩。”
“要你管!”神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抄起鱼竿用力一甩,鱼钩“嗖”地飞出去老远,冬源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帮她调整握竿的姿势,掌心覆上她的手背,认真地说“钓鱼和打架其实一样,太急躁的话,就容易暴露破绽。”
“才不一样!”神乐扭过头,气呼呼地反驳,发尾“唰”地扫过他的下巴,“打架的时候我挥伞就完事儿了,钓鱼却要等好久阿鲁...”话还没说完,她的鱼漂突然开始剧烈晃动起来。神乐整个人瞬间像被定住一样,全身紧绷,眼睛死死盯着鱼漂,就在她准备抬竿的那一刹那,冬源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的手腕,沉稳地吐出一个字“等。”
三秒后,冬源刚一松手,神乐就猛地扬起鱼竿。只见那鱼竿瞬间被拉弯成了一个半圆形,弯得都快成了满月的形状。如果不是能清晰地感觉到鱼线另一头有东西在拼命挣扎,冬源都要以为神乐是勾到海底的石头缝里了。
按说以神乐的力量,一般的鱼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可这次情况却有些不同,随着鱼不停地挣扎,船只也开始剧烈摇晃,似乎已经无法承受住双方这股角力。冬源见状,大喊一声“神乐,坚持住!”说完,二话不说,抄起身边的武器,“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海里。
冬源顺着鱼线的方向,快速地游去。海水在他身边翻滚,他奋力摆动着双臂。终于,他终于看到了神乐到底钓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