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是在说她吧。

毕竟程柔嘉经常说她没事总爱垮着个脸，完全没有小时候的灵动可爱，甚至一度怀疑她被人夺舍了。

远望先出声：“书包我收好了，我们走吧。”

庄盼这才注意到他的身后侧背了个书包，她楞了下，看向他满带笑容的精致脸庞，一个想法忽然涌上脑海。

笑面佛，说的是他吧。

她很快又联想到第一天他说的那句——

临时抱佛脚。

下意识低头，看向他修长的腿。

他今天穿着白色衬衫和晴蓝色的休闲裤，配上灰白板鞋，好像就是上次过生日那天的时候穿的那一身。

很有海边的气息。

她紧盯着，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稍显古怪。

直至眼前有一只手上下挥动，同时疑惑声音响起，就见远望用不解的眼神打量着她，“你在看什么？”

庄盼这才察觉到不礼貌，尴尬地摇了下头，然后她转过身，往下飞奔。

远望直起身体，看着楼梯上跟小鹿一样矫健的少女身影，唇角的弧度更扩大了些。

林子津正好走到门口，“她跑这么快干嘛？”

远望只抬脚往楼下去。

庄盼在楼下平复了一下心情，等着楼梯上的几个人下来，非常自觉地站在了远望的边上。

几人出门，默契地分成两排，梁园和林子津在前，她和远望在后。

她的余光可以瞥见他笔直的长腿，还有他小臂边上因为走路而轻微晃动的卡通书包，然后她忽然发现这书包颜色他这一身还挺搭的。

乍一看，真还是那么个事儿。

庄盼原以为他们要出去坐车，却未曾只是下了楼，从大门出去走出不远拐个弯便到了，望着面前的招牌上一行飞扬的英文。

她愣了楞，脚步不自觉在门口停下。

Free Gravity。

自由引力？

“怎么了？”

庄盼回神，“我未成年……”说完她意识到现在的他也是未成年，下个月才是他生日。

这能让进？

远望很淡定，“放心，不会有人把我们赶出去的。”

“嗯。”

庄盼跟着人往里走，刚一进门，闪烁的蓝紫色灯光瞬间让她眼花缭乱。

她有些不太适应，目光刚转了个方向，蓦地听见前方响起摔鼠标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高亢的骂声。

“艹你妈的，打的什么狗屁玩意儿！”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看了边上的人一眼。

“没事。”

远望微一蹙眉，很快抬手牵住了她的袖子，“我们不坐这里。”

庄盼就这样被远望一路牵到了走廊最里面的包间。

目测面积大概五六十平。

进门是一个休息区，黑色长条沙发，玻璃不规则茶几，对面的墙上一块不知道多少寸的巨大屏幕。

往里，是一个小房间。

庄盼在门外的时候看见有面墙边摆着两台电脑，等到进去，才发现另一面墙还摆了三台。

其中角落那台电脑前面坐了个人，头上戴个耳机，看他手指的动作应该是正在游戏中。

梁园和林子津一齐上前在他边上的两台电脑前分别坐下，连招呼都没打，倒是远望朝他喊了一声。

“年哥。”

话音刚落，庄盼看见他的屏幕变成了黑白。

“艹！”

俞年低骂一声，“你小子赶紧……”

说着回头便发现远望边上跟了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仔细一看他身上还背了个书包，那个款式大小明显能看出来不是他的。

不仅如此，两人穿的都是一身蓝配白，乍看过去就跟情侣装似的。

目光在两人之间迅速流转一遍，他啧一声，正欲开口去问，听见一道清脆的少女音。

“年哥。”庄盼端着乖巧的笑。

俞年哎一声，朝远望扬了扬下巴，“还不给你哥介绍一下？”

远望仿佛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只把茶几上的空矿泉水瓶捡起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顺手把书包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他转身，指着一旁的懒人沙发说：“你坐这里还是坐外面？”

庄盼不假思索，“这里。”

虽然这里人多，但好歹还有一个认识的，比一个人傻坐在外面还是要好一点。

远望轻点下头，直到庄盼在懒人沙发上坐下来，他才转过身，看向一直在偷偷打量二人的俞年，“庄盼，在南中读初三。”

停顿两秒，他再度开口，“我学生。”

俞年的眼神明显不信，他看向庄盼，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些什么来，令他失望的是她的面色平静异常。

见他看过来，她似乎还笑着点了下头，好像真就这么回事。

庄盼的确没觉得远望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给她补了几天课，她喊上一声老师也是合理的。

并且，他后面真的给她当过老师。

俞年还想多问两句，忽然瞧见远望的眼尾往上扬一瞬。

“你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