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京戈
一开始何枝意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但紧跟着弹过来的消息让她瞬间顿悟了。
CX330:「下次再偷看,我就考虑要收费了。」
光看文字似乎都能想象出来,沈曜文在打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是有多不正经。
她抬头朝楼下看去时,沈曜文正低着头,手拢着火的在点烟。视线没有多做停留,何枝意低头指尖在盘上快速移动着。
二十九画:「那我是不是也该跟你收收费了?」
二十九画:「你刚看了我那么久。」
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她就感觉到有道视线始终停在她身上,只是当时她忙着跟宿管交涉,又担心怕徐闻礼被人认出来,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儿。
兜里的手机响了声,沈曜文抬手夹着烟从嘴边拿开,烟圈从他微张的嘴里的吐了出来,他把打火机揣进兜里,手再出来的时候,弹出消息提示的手机屏正亮着。
看着聊天窗口最后弹过来的那句话,沈曜文唇角低勾了下,指尖点了一下右下角的加号。
手机震了下,何枝意看见聊天页上弹了个101元的转账交易,顶头的显示名字的位置,此时正挂着‘对方正在输入...’。
没一会,聊天页上就弹出了沈老板豪横的言辞。
CX330:「够不够?」
果然这人干嘛都能干得,理直气壮又清新脱俗。
盯着他发过来的消息,何枝意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二十九画:「你之前不是说支付密码忘了吗?」
消息发过去之后,那头的人没马上回复。
何枝意一抬头,就看见宋靖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沈曜文旁边,沈曜文侧着头好像是在跟宋靖康讲话,他拿着手机的手也垂到了身侧。
寝室里传来动静,何枝意怕是有人从床上滚下来了,就连忙折身进了屋,顺手关上了玻璃窗隔绝了屋外的寒气。
宿舍楼下。
“我那赔礼,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安排上啊?”宋靖康人还没走过来,匿着雀跃又迫不及待的话音倒是先传了过来。
听见声,沈曜文掐灭了手机,烟递到嘴边抽了口,烟雾腾起,嗓子像是被烟熏得有些哑:“这话你应该去问程樱。”
“啥玩意儿?”宋靖康突然有种被他耍了的感觉:“你逗我玩呢?”
“打你一耳光的人是程樱,你不找她,找谁?”沈曜文说得理直气壮。
“......”宋靖康骂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一渣男,要用的时候甜言蜜语的哄着,用完提上裤子就他妈不认人了。”
沈曜文嘴角稍提了下,视线扫了眼他身下,笑容染着几分痞的开起了黄腔:“老子什么时候脱你裤子了?”
宋靖康身形稍侧,手遮掩的捂了下两腿间,骂道:“滚犊子,眼睛往哪儿看呢!”
沈曜文笑了下,视线下意识抬起朝对面五楼的阳台看去,只是目光所及之处空空的没了人影,寝室里的灯还亮着,应该是进去了。
宋靖康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你看看你的个狗态度,再看看人樊婉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人樊婉瞧不上你,那也是该!”
沈曜文眼皮稍落,睨了他一眼,随口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肯定是道歉又道谢啊。”宋靖康嫌弃之色溢于言表:“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啧啧,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沈曜文瞭了他一眼,“程樱的那一耳刮子打轻了?”
“......滚。”
何枝意进了屋,才发现是程樱翻了个身把被子踹开了,整个人呈大字型的睡在那张逼仄的单人床上。
京州夜里温度低,怕她晚上冻感冒了,何枝意走到床边废了好大劲儿才把程樱压在身下的被子给扯了出来,重新给她盖上了。
等何枝意再回到阳台的时候,停在楼下的车已经开走了。她正要转身进去,手机突然响了。
CX330:「刚想起来。」
她笑了下,没戳破的回了句:「今晚谢谢。」
那头的人消息回的很快。
CX330:「谢我,还是谢他们?」
二十九画:「先谢你,再谢他们。」
坐在车里沈曜文看着弹过来的消息,极低笑了声,胸腔里震动着愉悦。坐在旁边驾驶座上的徐闻礼余光瞥了他一眼,“笑什么呢?”
“看一个端水大师的视频。”沈曜文信手拈来的胡说八道。
徐闻礼也没在意,“送你们回学校?”
“嗯。”沈曜文突然想到一事儿,主动提了句:“你有女朋友?”
徐闻礼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问问。”沈曜文关了手机,又追问了过去:“不方便说?”
对于沈曜文突然的关心,徐闻礼倒是有点不习惯,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没有。”
“哦。”沈曜文语气颇有几分老派的说:“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找个对象了。”
“......”
宋靖康坐在后排尽量的忍住不笑出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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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程樱和盛晓晓的手机闹钟就开始一前一后的演奏早八人之歌,早起的何枝意被吵得不行,偏偏两个闹钟的主人还被床封印的纹丝不动。
最后实在吵得耳朵咣咣响,她关了闹钟,开始人工叫醒,只是喊了好一会儿,睡梦中的人才稍微有点反应。
何枝意看了眼两张床上缓缓蠕动的人,“头疼不疼?昨晚回来的时候,我去药店买了解酒药,你们要不要吃点?”
早八魂驱使着程樱顶着又重又痛的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手捂着发胀的脑袋,音色嘶哑的像是被撕得细碎的纸:“快死了。”
“已经死了。”盛晓晓还躺在床上不肯起。
“现在知道难受了?”何枝意说:“昨晚我叫你们少喝点儿,你们还不听,现在觉得难受,那也是你俩自找的。”
第二次被宿醉教育的盛晓晓,终于学乖的痛改前非:“反正我是再也不喝了,要是下次再喝醉,我就是个狗。”
程樱以过来人的经验总结道:“一般宿醉醒来的人都是豪言壮志flag一顿立,然后转头天一黑,小酒又是一杯接一杯。”
何枝意给她们一人倒了杯水,然后又给她们一人掰了粒解酒药,顺便提醒道:“你俩抓点紧,八点的早课,现在已经七点半了。”
盛晓晓刚坐起身又一脑袋栽回了床上,嗓音发闷:“怎么每回我喝醉酒了,第二天总能赶上有早课啊,我要死了。”
那天之后,何枝意就很少再见到过沈曜文,听程樱说他们最近在准备ACM区域赛预赛的事情,基本也没怎么出校门。
她偶尔会翻翻朋友圈,看看沈曜文有没有发些什么动态,只是她一次都没看到,打开沈曜文的朋友圈里面也一样的一片空白。
刚开始她还以为沈曜文把她给屏蔽了。后来无意间听程樱提起,她才知道,沈曜文从来不发朋友圈,微信对于沈曜文来说,只不过是个现代化的通讯工具。
进入到十二月的开头,也就意味着英语四六级考试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整个校园里似乎都隐隐弥漫着准备英语考级的痛苦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