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哥，最近提了新车，全球就八辆，牛掰不？咋样，要不要上山跑一圈？你都归隐多久了，手痒了吧？”

“陪对象呢，没时间。”

“狗东西，重色轻友是吧？”赛车，那都是他前几年玩剩下的了。

在最颓废的时候，他就好那口生死之间的刺激，油门一踩，风驰电掣，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不是父母眼里的儿子，不是家族的继承人，不是什么失败者或者胜利者。

对于被看成工具而非一个人这件事，他曾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

他只说“对象”，但绝口不提那不是一段多正式的关系。于是，他仅有的两三朋友也误以为他已经沉浸在甜蜜的喜悦当中。

如果开口说想正式开始一段关系，是不是反而是结束关系的征兆呢？

就这样一直下去么？总有种感觉，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在某一天被抛弃，被弃之敝履。

到时候一定会露出格外难看的姿态吧。

但他没有想过那天来得很快。

*

你从没见过小哥哥开跑车。想必那一定是非常酷的画面吧。

在你看来，他是一个非常注重行车安全的人，反倒是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你经常忘记系上安全带，在那个时候，他常常靠过来，为你系上安全带。那个姿势好像在拥抱着你。

他在高架上行驶。你坐在他的身边，侧脸看着窗外，路边的灯是城市的漫漫星火，你们在星火中穿行。

车道上的车很少，因为现在是凌晨4AM，而你已经睡了一觉醒来。

……只是因为你晚上喝了点小酒，说想去海边。

他第一时间响应你：“走呗。你在车里睡会吧，后座上有毯子。”

开到海岸边的时候，是凌晨五点。

日出时间是5：37。你在车上等了会日出。太阳出来的时候，由于有雾气，你只能看到一点光，根本看不清海的颜色。

你从车里走出，在白色沙滩里驻足欣赏，清晨的天气有点冷。他给你围了条很大的羊毛围巾，很暖和。

“是我们来太早了吗？这片沙滩上都没有人。”你以前去的海边，不管几点都不缺一些追寻浪漫的游客。

“是个私人性质的沙滩。”

“噢，”你说：“怪不得比我过去看的都要好看。”

虽然今天的天气预报写着多云，并不是一个看海的好时机。

但是阴天的海让心情变得更加平静。

“谢谢你，薄易。”

不知为何，你甚至感受到了一点幸福的存在。

如果你们真的是恋爱关系的话，你们会是一对幸福的恋人吗？

你不知道。

*

按着你随意潦草列出的愿望清单，他陪着你做了很多事情。一起坐摩天轮，一起看画展，一起去网吧，一起去看海，一起看音乐剧。

在音乐会散场后，场馆里空无一人。在你惊讶的眼神中，他似乎在事前和会场人员联系过了，上台为你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

钢琴声非常温柔。

一曲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