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让桃红心中一惊,冷汗直流。
只见江如意朝箫景逸所躺之处走去,伸出纤长玉指轻按住他腕处的脉搏,随后又探向他的脖颈处,再将他翻过身来,使他俯卧在床上。
待以两指探遍他全身脉络后,轻“哼”一声,随后,她朝桃红和青霜吩咐道:“桃红,记住你说的话,尽快查明真相,都退下吧。”
桃红紧张得险些忘记行礼,直至离开仍惊魂未定,她问青霜:“那位当真是掌门?”
“今日你不是与他交过手?觉得身法如何?如今人尚且昏迷,兴许醒来便可知晓。”
听过青霜的话,桃红提起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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佯装昏迷的箫景逸感受到江如意正将手伸向他的头部,似是在为他拔出银针。
江如意凑近箫景逸的耳旁轻声说道:“这竹子编的床,躺得可还舒坦?公子今日偷听到不少事吧?不过无伤大雅,毕竟将死之人,知道得多些少些都没差别。”
话音未落,江如意的脸颊突然被箫景逸用手捏住。
多年以前,少年箫景逸被江若枫捏脸之时,也会这般捏住她的脸以示回敬。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少年箫景逸捏住她的脸时,五指皆会覆上。
忆起往事的江如意顿时愣住,让对方有机会反复捏了好几下她的脸。
反应过来后,江如意即刻拔起箫景逸身旁的剑,随后剑尖直指向他的喉结处:“公子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箫景逸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佯装昏迷之时,他一直在想,就算自己白天见到的江如意是个女人模样,也不得掉以轻心,万一她使了什么易容术呢?
于是方才,他便寻机捏拽住江如意的脸以求证。
本想威胁,怎知捏住她的脸时,并未察觉异样,两颊处捏在手上,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便多捏了两下。
这难免容易让人认为他在调戏对方。
但经此一验,他确信眼前江如意是女子无疑了。
箫景逸见随心出鞘,迅速翻身下地,半蹲稳住身后站起。
但尽管动作极快,他后背的衣裳仍免不了被江如意划出一道口子,且因翻身下地,小小的口子还顺着剑刃划破一大片。
箫景逸拽着衣衫检查,眼底显露出对江如意出手之快的意外。
他说道:“竹青派的‘竹影’不仅精通音律,亦擅点穴。”
箫景逸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剑上,接着陈述:“就连剑法也颇为高超。”
江如意将手中的剑抬起,直指向他,“若非有掌门您的带领,竹影怎会扬名各地?与掌门相比,我这点三脚猫功夫不值一提。”
箫景逸知她是以白日众人口传之言调侃,记起她身上的令牌,猜想她既这般说,或许便是掌门本尊。只是竹青派的传奇人物竟是个女子?
箫景逸不免心生几分疑惑。
都说竹影行事无迹可寻,身为一派掌门,又怎可能如此轻易现身?
箫景逸眉头紧皱,他想,对方没准是个替身。
“你不是竹青派掌门。”他笃定道。
“公子大费周章,原来是想见我派掌门,不知所为何事?”江如意挑眉问。
箫景逸着手将剑鞘送往随心,将利刃藏回鞘中,“姑娘莫要误会,茶楼前那印记并非出自我手,再者,今日我一直在这房中,那被毒死之人,我亦毫不知情。”
江如意见他态度信他不是始作俑者,可他白日突然闯入翠雅阁对她出手又是为何?
箫景逸见她似在沉思,一把将她手握之剑夺回。
由于江如意方才的思绪并不在他身上,此时箫景逸突然将她手中的剑夺走,她便不由自主地顺着力道向前倾去。
原本握剑的手,下意识拽住了箫景逸的衣衫。
由于刚才她已将箫景逸的衣衫后方划破,如此一拽,衣物彻底崩裂,箫景逸的上半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面前。
不仅如此,江如意的樱唇还向箫景逸的腹部送去甜蜜一吻,令他的心跳忽地漏上一拍。
江如意感受到他的心跳正悄然加速,想起往日在奉山的少年箫景逸受她调戏时,也常是这般模样,她得意一笑,朝他轻轻吹气道:“说吧,去而复返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可别再说是为了寻掌门。”
江如意说罢,又搭上他的腰,借力起身凑近他的脸:“难道,是在和奴家玩欲擒故纵,想以奇招引起注意?”
箫景逸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此前他从不涉足烟花之地,没想到翠雅阁的女人竟如此轻浮。
白日里见江如意在吹笛之时又是屏风,又是帷帽,还以为是位冰清玉洁的女子,没想到确是这样一副不知羞耻的模样,而他还被她成功挑逗,着实可恶。
想起此前有意接近自己的桃红,箫景逸心中暗自冷笑,甚想反问一句:不是你先派人接近我的吗?
但江如意没有给他开口机会,她话音由轻柔渐转低沉,似是随时能取走他的性命:“你折扇上的小刀,是用来刻印记的吧。为何要冒充竹青派?”
江如意瞬间变得锋利泛光的眼神,与方才判若两人。
“不是我。”箫景逸被江如意近距离由下到上所呼气息带来的痒意所影响,发声时藏着一丝沙哑。
此刻若有旁人不清楚缘由,必定以为箫景逸是被江如意给唬住了。
江如意听见他极力克制滑动喉结的声音,顿时轻笑出声。
就连说话的敌意也少了几分:“原以为公子是个波澜不惊的秀才,没承想也有慌乱之时。不过公子这身打扮只是看着文弱罢了,修为可是不浅呢。”
箫景逸眼眸半掩,深吸一口气后恢复镇定,并起食指中指托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