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讽刺的,吃素念经是为了贪欲和杀戮,你们这一村子人,都是疯魔。”
“我不加入,我就会成为异类,异类在这里得不到善待,就像你们这些外地人一样。”
“哼……”许佑祺摇摇头,也不和她继续争辩,只是说:“我和周续不行,我们得吃肉。”
“那你们就得找高清玫,她不拜水神,不用净身。”
“她杀,你煮,我们吃。”许佑祺把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对水神不敬又如何,她们都快被玩死了还说什么敬与不敬,谁都不能妨碍她们俩吃肉,而且是多么歹毒的人才会舍得让一个伤重的人吃素菜。
许佑祺自认为和歹毒两个字沾不上一丁点关系。
后面许佑祺又问了一嘴贾卉凤的住址,趁着天还亮着便往她家走去。
贾卉凤的家比想象中要更远,就在稻田的另一端,许佑祺走在唯一通往她家的道路上,脚下是瘦瘦的田埂,昨晚上高清玫就是在乌漆麻黑的环境下,仅借着月光跑过这条田埂,把人带回旅店去救周续。
这么一想,许佑祺也就原谅她拿自己去换命的事情了。
越过稻田,一栋小木屋就出现在视线里,木屋边上是一颗参天大树,巨大的伞盖刚好为小木屋屏蔽了灼热的阳光。
许佑祺加快脚步,她几乎是狂奔跑进了树荫底下,刚停下来就满脑门的汗珠子,小屋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种满了许许多多的盆栽,许佑祺就这么粗略一数,就能数出来十多种不同种类的植物,但是她一个都不认识。
一个背影佝偻在其中一个盆栽前,对着盆栽小心翼翼地在捣鼓着不知道干什么,许佑祺杵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贾大夫?她也不是真大夫。贾奶奶?萍水相逢的关系称呼奶奶总觉得太过亲切,很假。
“贾卉凤……”许佑祺后补了句:“奶奶。”
果然对着年长那么多的长辈,还是得称呼奶奶才行。
贾卉凤转过脑袋,一眼便认出来人,笑着说:“你是昨晚那姑娘。”
“对。”
贾卉凤撑着膝盖起身,发出小小的一声哎呀,边问:“怎么?你朋友不舒服吗?”
许佑祺摆手晃脑,说:“没事,她除了虚了点,目前没什么大问题,我就是想来问问,有没有其余能让她更舒服点的办法,她现在疼得难受。”
“那除了上医院就没办法咯,我这破小木屋也没有你需要的东西。”贾卉凤把手里的剪刀放下,摘掉了手套放到一边,又问:“天热,进来喝杯水吧!”
被这么一提醒,许佑祺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顺从地跟着进屋,见贾卉凤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黄色饮料,倒了两大杯。
许佑祺坐在那里,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很多家具都是木头打造的,有些手工看起来很随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
“喝吧!”
贾卉凤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一杯茶水递到她面前,她礼貌性接过,习惯性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菊花香。
“这是菊花茶,自己煮的,加了点冰糖,不苦。”
贾卉凤坐在许佑祺边上,捧着茶杯小口酌喝,边喝还发出嗯的声音,看来她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许佑祺跟着喝了一小口,冰凉味甘,是真的好喝。
在沉默的时间里,许佑祺的视线被一样东西给吸引了,一个有自己胸口高的祭祀桌摆放在角落的位置,桌上只有一个牌位和一个小香炉,供奉的食品是一个淡黄色的梨子,看着也很新鲜。
很简单的一个祭祀牌位,牌位上头用娟秀的毛笔字写着“周闻之位”四个字,艳红色的漆旧成了淡淡的红。
她随口一问:“周闻是谁呀?”
“周闻?”贾卉凤一愣,随即才注意到许佑祺在盯着牌位看,也是这一个动作才让她意会到她要询问的对象,这才说:“我不认识她,是一个朋友让我帮忙拜的。”
“嗯?”许佑祺只觉得有些奇怪,反问:“这种事情是可以拜托别人的吗?”
更何况贾卉凤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叫周闻的人,这牌位光看就知道已经好些年头了,一个敢拜托一个敢接受,两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的。
贾卉凤盯着牌位时,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说:“这事说来也奇怪,我当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下来,就这样,一拜就拜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