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祺的老家在距离北江市不算太远的玉门,她妈妈和奶奶都住在那里,只有许佑祺因为工作搬到了北江市,在这里呆了两年,后来辞职了就索性去旅游,这才刚从第一站回来,准备调整一下继续第二站,就听见了噩耗。
许佑祺回家只背了个背包,没带多少衣物,坐了四个小时的高铁前往玉门。
刚下高铁,远远地就瞧见了站口那里全是拉客的司机,她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越过好几个拉客的大叔,盯着手机荧幕找到了自己早就预约好的车子,直接前往奶奶家。
她奶奶叫许芳舒,出生大户,在玉门有一套自己的四合院,许佑祺小时候也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么的妈妈就带着她搬出去了,所以四合院里平时只有奶奶和熟悉的护工阿姨住在一起。
据她妈妈说,护工阿姨下午出门买菜回去后发现奶奶不见了,找遍了整个四合院,最后终于在后院的小水塘里发现了面朝底下漂浮在水面上的奶奶,当时拉上来时已经死去好一段时间了。
车子在四合院门口停下,门口有好些穿着黑衣服的人里里外外地穿梭着走动,她一眼就看见了门内正在和舅姥爷说话的妈妈,许秀文瞥见她之后招手让她过去。
许佑祺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背包,走上前去唤了一声:“妈,舅姥爷。”
“嗯……”许文康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便说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安排,就走了。
等许文康身影一走远,许佑祺便拉着她妈妈来到角落问:“许家那边怎么来人了?”
她会这么问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听说她奶奶年纪轻轻就生下了许秀文,按照年龄去推算,她奶奶生下她妈妈那时候也不过二十四岁,当时太奶奶不管怎么问都没问出来婴孩的爸爸是谁,最后闹得很不愉快,于是她奶奶就离家出走了,后面逢年过节也没怎么联系,奶奶在这套四合院里住了几十年也没见许家那里派人来过,也就她大芸姑妈偶尔过来探望。
所以这回奶奶去世,许家那里来人,许佑祺倒是有些诧异,因为看这阵仗,对方不仅仅是出席葬礼那么简单,还亲自操持了整个葬礼。
“不知道,我一通知那边就说要过来帮忙了,也没多说什么。”许秀文摇摇头,又愁了一眼几个正在挂白布的工人。
因为许芳舒的关系,所以许秀文自己对那些亲戚也不算熟悉,轮到许佑祺这代,更是只能叫出称呼,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她舅姥爷就是在今天,以前都是通过奶奶的旧相册集去看的。
“确定是意外吗?”
除去长辈们的那些恩恩怨怨,这才是许佑祺最关心的问题。
“我们查过监控了,你奶奶自己走到后院的水塘边上时,可能是鞋子太滑了就摔进了池塘里,就这么没了。”许秀文说着说着难掩悲伤,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想看看监控。”许佑祺说。
许秀文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了女儿,另一头传来舅姥爷的呼唤声,于是她便随意用手背擦了一下泪水说:“我存在相册里了,你自己看吧,等灵堂搭好了你再去上个香,现在大家都忙,你别添乱。”
“我都那么大的人了,能添什么乱。”许佑祺皱着眉头表达了一下不满。
等许秀文走了之后,她看见大厅里确实围了好多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估计被围在中间的就是她奶奶,自己不好在这个时候进去打扰,只能从边上拿了张小凳子坐在阴凉处,点开了许秀文的手机查看监控。
监控有五分钟那么长,她看见奶奶步履蹒跚地出现在后院,人看着挺精神的,拿着一把剪刀就开始对着院子里的几盆花花草草开始修剪,剪完后又浇了点水,浇水之后奶奶突然就转了身子,朝池塘那里走去,然后就摔进了池塘里,也没看见有任何挣扎,就淹死了。
许佑祺重播了一遍,然后两根手指朝外放大画面,仔细看了一遍监控里后院的地上,随后视线从屏幕上移开,她看向地上,自己现在坐着的地方铺满了碎石,她用鞋尖来回扒拉了几下,把手伸入碎石缝隙里仔细摸了摸,又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没有一点雨水的味道,掏出自己的手机查看了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都显示玉门已经将近一周没有下雨了,这里可不像北江市,天气预报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但是按照她小时候的印象,奶奶是不许后院的池塘里有水的,因为自己一岁时差点溺死在里头,所以从此以后那片池塘就一直都是干的,后来即便是自己和妈妈搬出去后,她偶尔回来探望,那口池塘也没见它有过水,就算下雨积了水,也很快就叫人处理干净了。
那么现在这片池塘里的水,为什么是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