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什么待呀?早就被秦家那混球给带走了,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那秦家混球干这事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怕是凶多吉少。”
“哎!这么看,那家人也太可怜了!”
“不就说嘛!现在就剩下个老婆婆带孩子,只怕得的那些钱都被她家亲戚哄去了!你是不知道,那时秦家刚赔了钱,她家门槛就被亲戚踏破了。如今啊,啧啧!”
“哎!”
那声叹息重重地敲在乔从西心上,使得他再迈不出步子。
“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往旁边挤挤,你也躺下来一起休息?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乱跑很危险,咱们一起躺着的人多,别人可不敢来抢我们。”
原来是一个老汉问他要不要跟他们一起睡,互相有个伴。
乔从西摇摇头,低下头就看到一双略有些混浊的眼睛在望着他,脸上是笑的。
“不了,我还有事得去趟县衙。”
“小伙子啊,你没听过,县衙大门朝前开,有事无钱莫进来?县衙哪里是咱们这等小屁民能进去的啊?听大爷的话,能不去就不去。”
乔从西离那条躺满余杭百姓的街越来越远,心情却愈发的差。
是他错了,原以为当一镇的县令是很容易的,没想到他做了这几个月,竟什么事也没帮老百姓做成!?
他到底有什么脸觉得姜咹对不起自己老天爷对不起自己?!
他甚至不敢回头再去看一下后面那条街上躺着的那些老百姓,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底层的老百姓真真是世间最可爱的人,他们不求回报努力生活极力供奉着压在身上的那一层层吸血鬼而毫无怨言,又会因为生活偶尔的善待和一点点小确幸而长怀感激!
乔从西使劲吸了吸鼻子,擦了一把脸,只有这么直面了这些人他才想起自己是余杭县令是他们的父母官。
“乔从西,从今天开始,咱要做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等到姜咹再看到乔从西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他跟之前的状态不一样了,“乔从西,搜查的怎么样?我弟弟有线索了吗?”
乔从西道:“两组人马分别查城东和城西,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咱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姜咹点点头,她特地从城门回来就是想亲自去搜查的。
于是俩人结伴往城西去,路上乔从西便将自己听到的话跟姜咹传了一遍。
姜咹说:“其实这也是我这几天在这里觉得奇怪的事情。乔兄,县令不好当。你以为身为县令就自然是一县之长,可事实是越是底层越是地方就越是关系社会,而县长一般都是外来的,所以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办什么事就能办什么事,因为对老百姓来说,他们更愿意相信张家秦家吴家这样的植根于此的大家族,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县令。”
“那干脆县令就终身待在一个地方不换好了?”
“不是这样说的。因为要是这样的话,那县令就很容易跟地方家族狼狈为奸互相勾结盘剥百姓。”
“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当官好难,一点也没有做生意轻松自在!”
“是,可是如果你真的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实事,看到老百姓真的拥护爱戴你,那种感觉也是很不一样的。挣钱或许能让你的精神得到一时满足,但为百姓服务为百姓说话为百姓谋福祉,会让你得到比财富更多得多的成就感。”
看着姜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乔从西有点明白了姜咹的想法,他到今日才知道自己之前不了解姜咹。
“嗯,你说得对。我也要试一试这种感觉。”
“乔大人!乔大人!”
有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打断俩人的对话。
“我们在一处宅子里发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