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玉浑身一僵,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震惊,甚至好半响都没有动作,就这么像块冻住了的石头,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床铺上下来,又踉跄的跪到叶藏身前的。
“你...你说什么?”白双玉的声音在一瞬间就变的沙哑。
见床上的人久久没有回应,白双玉这才堪堪稳住方寸大乱的心神。
之后叶藏的眉头紧锁,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然后他的手朝前伸去,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
白双玉愣了一瞬,微颤着抬起手轻轻握住那微凉的手,冰冷的黑珠被握在两人的手掌间。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别皱眉毛。”白双玉声音很轻,眼眶不知不觉的红了一圈。
半响之后,叶藏的呼吸渐渐平稳,皱成一团乱线的眉毛也舒展开来。
白双玉恋恋不舍的松开他的手,将掌心里的黑珠戴在他的手腕上,又起身把西服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然后退出包厢又把门轻轻拉上,转身的一瞬,白双玉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神变的狠戾,他大步朝着前边的车厢走去。
刚才叶藏做了什么梦,他大概已经能猜到了,可过了轮回这一遭,他不可能有记忆的。
白双玉的脸色愈发阴冷。
等到了珠子那一节车厢,叶习清兄弟俩已经东倒西歪的睡着了,珠子手肘杵着红木箱子托着下巴正无聊的往窗外看。
这时候他从车窗的倒影看到了白双玉,可这次的白双玉让他生生打了个哆嗦,一种由心底而生的恐惧瞬间遍布他全身,他咽了咽口水转头问道:“玉哥?怎...怎么了?”
白双玉眼睛闪了一道蓝色的淡光。
珠子的眼神顿时变得空洞呆滞。
“给我。”白双玉冷冷的说。
珠子跟个机器人似的,听话的把怀里的红木箱子递给白双玉。
白双玉接过箱子转身离开,他找了一间没人的软卧包厢,粗暴的把箱子扔在地上,“滚出来!”
下一秒,便凭空出现一身穿白衣的少年,正是在龙观医院造墟镜的白绫。
白双玉正襟危坐在前方,浑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寒气,那股冷香的味道逐渐弥漫在整个包厢,简直跟冰窖没什么两样。
白绫连头也不敢抬,紧紧贴着箱门。
“你生出灵识的机遇到底是谁给你的?”白双玉狠厉的眼神移到白绫身上。
白绫颤颤巍巍的拱手作了一个揖,“是...阁下您给的。”
白双玉怔了一秒,然后拳头攥的作响,要仔细看桌板甚至都裂开一道缝儿。
“阁下,所说不敢有虚。”白绫头低的更深了。
“滚。”白双玉冷冷的吐出来一个字。
白绫像是得到特赦一般,如释重负的抱起地上的自个儿的小箱子赶紧跑了。
白双玉转头看着车玻璃上映出来的脸,声音冷的堪比千尺寒冰,“你若敢伤他,我必将你碎尸万段,哪怕是一缕野魂,三千尺黄泉之下,我也打散了你。”
随着他话音落下,车窗四周竟然生了一层冰霜,他食指上隐约浮现出一朵古莲,但忽闪一瞬就消失了。
......
叶藏醒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一觉睡的是真累,做了一晚上的梦,他努力回想梦的内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这种感觉真是烦人透顶
这时候,手腕传来一丝凉意,他抬手看了一眼,发现是那个黑珠手绳
一定是那烦人精趁他睡着戴上去的
叶藏刚想摘下来,身上的西服就滑落在地上,他愣了一下,然后弯腰捡起来扔到对面的床铺上。
箱门被人拉开,白双玉拿着一个一次性的纸杯走进来
“叶馆长早啊。”
叶藏看了一眼外边也就四点多的天儿,是够早的。
“马上要下车了,你先简单漱一下口。”白双玉把纸杯递给他。
叶藏总觉得自己被他照顾的有些过了,便有些不自在的接过杯子,“谢谢。”
白双玉笑了一下,“这两个字在叶馆长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新鲜。”
叶藏瞪了他一眼,拿着杯子走出去,“爱听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