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就去个厕所的功夫,都不等我啊。”门外又进来个踩着恨天高的年轻女孩,岁数不大但打扮的挺成熟,是个大嗓门,长的倒是盘靓条顺的,起码比刚才那个捏着嗓子说话的小模特顺眼。
叶藏被她一嗓子吵的彻底没了闭目养神的想法。
“看门的,你带我进去。”女孩双手撑在桌子上,上半身微微前倾,栗棕色的长卷发都快扫到叶藏的手背了。
叶藏用脚踹了一下桌子腿,连椅子带人都往后移了半米远,连头发丝儿都在表达着四个大字
莫挨老子。
“白瞎这张脸了,又聋又哑的。”女孩耸耸肩说。
叶藏瞟了她一眼,表情却变了。
这女孩被东西缠上了,或者又可以说是被缠上过。
在正常人眼里,这就是个漂亮姑娘,可在叶藏眼里,这漂亮姑娘的脖子上有一圈纵横交错的黑色裂纹,还冒着丝丝黑烟,这是被魂气侵蚀过后的痕迹,看这新鲜出炉的小烟儿,估计那东西还在她身边儿。
“辟邪的。”叶藏从怀里摸出来一根红绳,另一端系着个叠成三角形符纸,看着很像简陋版的平安符。
“你给我这东西干嘛?”女孩觉得心里边儿发毛,毕竟在这么个闹鬼的地界,平白无故有人送个辟邪的玩意儿,这不是找膈应么。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叶藏更觉得那个什么白双玉脑袋有病了,不过现在他倒是希望这女孩跟他一样脑子有病。
“进馆的人都有。”叶藏展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扇面扑着鼻梁。
女孩听了还是有点犹豫,总觉得这黄色的符纸看着就晦气。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白双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的“飘”过来了。
废话,正二八经消灾解难的符当然就你一个人有。
叶藏细长的小指勾着红绳,他给这姑娘的符,是用来找那东西的。
“这样啊...”女孩听到白双玉也有,反应便没有刚才那么抵触了。
“因为在这里边遇到的不知道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白双玉特意把嗓音压低了几分,还顺便瞟了一眼叶藏。
叶藏看着他平静如水的眼神,在鼻腔里闷哼一声儿。
反应过来他刚才压根儿就没被自己唬住,白瞎自己的符了,跑他跟前儿演戏来了,就应该让这货生场大病,难受几天。
不过,不得不说他演的这出戏,确实是有点用,那女孩听完了,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盯着叶藏手里的符够挪不开眼了。
“那...我要。”她说完就要去拿。
叶藏小指往回一勾,让那女孩抓了个空。
“你什么意思?”女孩眉毛一皱。
叶藏把符放在面前的红木桌子上,然后又闭上眼睛不理人了。
女孩看出来他是不想跟她有任何肢体接触,火气“腾”的一下就冲着脑门上了,不过她又联想到刚才白双玉说的话,顿时熄了火,她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个小哥的穿着打扮实在不在像个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而且他脸色未免也太白了,这样想着,她浑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竖起来了。
赶紧招呼着白双玉进去了。
等讨人嫌的走远了,叶藏拧着的眉毛才慢慢舒展开,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等宝石男他们这帮人走的时候,个个脸色比刚来的时候白了一个度,这一圈逛下来,虽然说没见到什么所谓的民国无脸女人,但看着那些古物件儿,心里边没由来的就感觉发毛,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尤其是刚才看到的一根玉簪,越看越觉得那东西不像个死物,甚至还隐隐约约听到了女人的笑声儿。
而且从进来开始,他们所有人带的手表指针全乱了,听说阴气重,有脏东西的地方才会出现诡异的磁场,指南针,机械表什么的都得报废。
尤其是越往里走,宝石男的手表指针就跟疯了似的不停的转圈,差点给他也吓疯了,赶紧催促着珠子带他们出去,这地方真特么够邪性的。
“慢走。”珠子笑着弯了下腰。
“欢迎再来。”叶藏站在门口轻轻晃了晃扇子,嗓音丝毫没有情感起伏,月光把他的脸照的惨白,在加上身后阴森森的博物馆
这一大一小看着是一点活人气儿都没有。
离着最近的宝石男搓了搓胳膊赶紧钻进车里,溜的最快,他在倒车镜上又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花眼了,那博物馆左边儿的玻璃上还真映出来张女人脸,咧着血红的嘴唇笑。
他吓的五官都扭曲了,往死踩了一脚油门,“操!真特么瘆的慌!”
叶藏看人走的差不多了,刚准备转身回去,谁成想那讨人嫌的又从车上下来了。
“对了,谢谢你今晚的介绍,”白双玉从钱包里抽出来几张红票递给珠子,“我很喜欢听。”
很奇怪,其实给小费这种举动总会让人心里觉得不舒服,可从他嘴里说出来不但没有不自在,珠子反而觉得还挺高兴,“谢...谢谢。”
“不值钱的样子。”叶藏嫌弃的说。
“我很喜欢这家博物馆的收藏物件儿,所以方便把你们馆长的名字告诉我吗?”白双玉摸了摸珠子的头顶。
“你眼睛有问题吗?”叶藏问。
本人就杵在他面前,还去问旁人,这人的脑袋里怕不是空的吧。
“你会告诉我吗?”白双玉扭脸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