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谢云知抿了抿唇,又拉高了些,才走回去研墨,刚站好,时靖霄把茶杯推到她面前,她赶紧拿起茶壶倒满,不料他只抿了一下,就放下了。
“太凉了。”
“好。”
又重新泡了壶热的,还没消停片刻,时靖霄抬眉睨了她一眼:“把那边最顶上的第三本书拿过来。”
谢云知凝了凝,走到书架前垫着脚够了够,可那本书放的实在太高,她身量娇小,根本够不着。她蹙眉朝四周看了看,准备找个脚凳,身后微凉,一片阴影遮下来。
她呼吸一紧,见时靖霄伸手将书拿了下来,许是那本书很久未曾有人动过,顶上积了层薄薄的灰。
“擦一下。”
“是。”
谢云知忙伸手去拿,岂料时靖霄勾了勾唇畔,并未松手。她面上一慌,扯了扯,对方依旧不松,迎着那双似笑非笑、似冷非冷的眼眸,谢云知咬了咬唇,语声低糯:“督主...”
时靖霄昂起下巴,眼底闪过一丝揶揄,手陡地松开,谢云知一个趔趄,碰到书架上,肩上的骨头隐隐作痛。
她黛眉一蹙,倒抽了口凉气。
时靖霄一怔,手不自禁地抬了抬,却抿着薄唇,随手将书扔在茶几上。
谢云知揉了揉痛处,准备去拿书。
“不必了。”
她愣了愣,转过头,见时靖霄已经坐到桌案前,拿起公文翻看。她抿了抿唇,走到跟前研磨,眼睛时不时地往他身上瞟。
他一定还在介意今日的事。
稍顷,晴芳和芷盈过来了,拿着食盒朝她晃了晃。
她犹豫片刻,走过去,深吸了口气,拿出食盒里用银盏装着的莲子,深吸了口气,走到时靖霄跟前放好,露出温然的笑意:“督主,这是今日采的莲子,补脾养心,对睡眠有好处,督主尝尝吧。”
时靖霄瞥了瞥,伸手拈了一颗,清脆饱满,如同碧绿的珠子。他挑了挑唇角,将莲子在指尖捻了捻,却没有吃。
“两次了。”
“嗯?”谢云知一愣,不明所以。
“上次在宫里,这次在南郊,夫人与赵大人还真是亲厚。”时靖霄眼底闪过一丝锐色,手中用力,将莲子捏的稀烂,面上依旧笑着。
谢云知脊背一紧,忙跪在地上:“督主,我与赵大人真的只是偶遇...”
时靖霄笑了笑,转过身,指尖在她颊上轻轻划着:“你怕什么,本座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冰凉的触感令谢云知打了个寒颤,脸色有点发白,她咬了咬唇,连忙举手发誓:“妾发誓,我与赵大人真的清清白白,今日不过第二次见面,督主所见真的只是意外!”
时靖霄双眸一狭,捏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只见了两面,他就对你如此关切,还真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督、督主...”谢云知下巴一痛,脊背发寒,眼里因恐惧泛起泪光。
“啧,怎么又哭了?”时靖霄叹了叹,用帕子擦了擦她的眼泪,凑到她耳畔,语声温柔极了:“小丫头,你若安守本分,本座身侧自然有你一席之地,但你若生了异心,叛徒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谢云知眸光一颤,好似有阴寒的利刃划过脊背,心口则似针扎了,泛出隐隐的痛意。
她攥住拳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妾此心此身皆在督公,绝不敢有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