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姐很耐心地为少爷梳头盘发,半年未见兄妹俩似有说不完的话,少爷也收起了平日的严厉,笑着和小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小姐先是抱怨,兄长给自己的信只教我好好读书练字,不要胡闹惹母亲生气,从来不关心自己有没有生病、开不开心,在京城的生活习不习惯;还说自己不喜欢京中贵女们的生活,都是附庸风雅、铺张奢靡之人……
接着就开始八卦,说兄长如今弱冠,可以议亲了,可有看得上眼的名门闺秀?兄长偷偷告诉小妹,小妹绝不说出去……
小姐许久没这么多话了,少爷也难得耐心一一回应,只是劝解小姐不可随意议论他人婚事,不成体统。
待吉时到,即是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靖王爷来了。
而且靖王爷不只自己来,还把自己的亲叔叔、当今圣上的皇叔信王爷也一起带来了。
待全家见礼完毕,靖王爷解释自己与少爷也算是同门之谊,行冠礼这等大事自然是要到的;至于信王爷,男儿行冠礼需得有德高望重的长辈执礼,明家韩家均无长辈在京,靖王爷便自作主张拉亲叔叔过来帮好兄弟主持冠礼了。
明老爷只顾道谢,便知趣地退居一旁请信王为正宾。
三加礼始,只见少爷跪于堂中,等老王爷为其加冠。
之后,便是一通行礼、叩拜、训话;虽然冗长,但是小姐也看得十分认真,并不抱怨无聊。
直到王爷最终喊出那句“明长弦 冠礼成”,方才作罢。
信王爷礼毕便说要进大内拜见国君,真诚肯定了明家少爷一表人才,来日前途无量,便告辞了。
靖王爷倒是不客气地留下,与明家人一同享用了“家宴”。
宴席上,王爷再次向老爷、少爷致歉,之前未告知真实身份实在是无奈之举,自己出门在外游历四方,用化名更加便宜些。
老爷连忙说哪里的话,不敢添居王爷之师;少爷也说先前不知王爷身份,直呼名姓,多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饭桌上男人们推杯换盏互相道歉,小姐只一门心思干饭,似乎这些人说的话都与她无关。
宴席毕,老爷说有话要私下交代少爷,若王爷不急可以在府中稍坐。
等夫人去备待客的茶水果子,王爷好似终于抓到机会般凑到小姐侧方坐下,两人就如平日那般旁若无人聊了起来。
“长弦兄的冠礼总算是没有错过,小王先斩后奏请了信王叔,世妹觉得如何?明大人不会怪我吧?”
小姐饮了饮茶,回说王爷若是真担心家父怪罪,便不会如此自作主张了。
“王爷多虑了。实不相瞒,此次秋闱成绩未出,家父家母也时长担心兄长仕途,我明家虽无攀附权贵之心,但若能多结识京中世家名门也是好的,哪怕只是混个脸熟、多被人熟知,将来入朝为官总比无人问津的好......”
小姐说的话,王爷不置可否,说知我者明家惜月也。
“我自然是为了长弦兄好,幸好世妹你也领我的情。”王爷也自顾倒了杯小姐自饮的清茶。
“早在金陵认识长弦兄后,我便知道他必出身清流之家;明明出生汴梁,却不回京科考,要知道开封府秋闱的学子可比外州府轻松多了......”
两人又聊了几盏茶的功夫,夫人回来前,我听到王爷向小姐说:“等过几年世妹行及笄之礼,世兄我一定也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