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要是这里有“有害垃圾”这个分类就好了。
我不无遗憾地感慨道。
还是精准点更好。
电话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不是兢兢业业工作的辅助监督,是猫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的五条悟。
“……再不休假的话我就要翘班了——知道九十九由基前辈吗?”
我充满恶意地“哈”了一声,恶狠狠地威胁白毛学长,心里其实没抱什么期望,实际上这家伙的日程表排得比我还满,不像偶尔客串名义讲师大部分时间经营自己势力的夏油杰和未得到正式认证的我,天天叫嚣要吃甜食的鸡掰猫本质上是唯一一个老老实实给咒术界打工的乖宝宝——算了,这种称号放在五条家的家主身上还是太违和了,和五条悟挂钩就显得更恶心了。
我被自己的想象恶心到,打了个寒战,催促他:“悟酱,你也不希望自己唯一一个脱单的同事失去她的老公吧?”
五条悟不可置否:“这可不能怪我,是你先把工作丢给杰的,现在他忙着给家里的小孩办理升学手续诶——你也不想自己唯一有育儿经验的同事当一个失职的爸爸吧?”
我简直想撬开这家伙的脑袋,再抓起伏黑惠和津美纪到他面前展示一圈:“你把小惠置于何地啊?以前说他才是含辛茹苦养大你的那个人不会是真的吧?!”
“这不一样啊,我也很伤心,但小惠完全没有把可靠成熟的麻辣教师我当成父亲这种存在耶!”
——一旦说起垃圾话吐槽五条悟,那将是无穷无尽的。
我无数次验证了这点,强忍住骂他抄袭我句式的心情,硬着头皮回答:“行吧……任务,什么任务来着?”
“就是帮港口黑手党祓除咒灵那件事的后续啦~”
“祓除完了还有什么事情?难道夏油他还能打不过那只新生的特级咒灵?”
“咒灵是搞定了,不过根据杰的回答,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有借此与咒术界进行合作的打算。”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
“为什么?”
“巧的很,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要是还没换代的话,我应该认识。”
“所以……熟人好办事?”
“滚呐!”
我失语了。
我和港口黑手党的交集要从刚刚脱离禅院家不久的那段时间说起,那时我不能接受咒术界其他大家族的帮助(主要是五条悟),完全靠自己生存,还要想办法增加收入安顿四处搬家躲藏的亲人。
人的转变总需要时间,从一个守法公民变成一个在规则边缘大鹏展翅的法外狂徒当然也需要时间,所以起初我的选择是同时打几份工,成为时间管理大师来弥补金钱的空缺:)
大概六年前,其首领森鸥外上任不久,我因为资金短缺混进去当了一段时间的底层成员混薪水,不小心暴露术式之后假装异能者将错就错继续升职——
直到某天一个法国男人从天而降,掀掉了半块横滨的地皮。
另外半块在多年前被“荒霸吐”掀飞——有传言说其真实身份是如今的重力使中原中也,我算了算他的具体年龄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后来我得知这个男人是中原中也失散多年的亲生兄长。
fine。
这下前一个传言变得可信起来。
我原本并没有跳槽的打算,毕竟港口黑手党给的工资还算宽裕,对空余时间的“打零工”也不限制,但港口黑手党超过一半的异能者折在这场浩劫后,作为候补骨干之一的我短短时间内经历了大量任务和磨练考验,熬了无数夜掉了无数头发,看不完的文件出不完的外勤至今仍然是午夜的噩梦素材。
我能忍受狗上司为了挑选可用员工而进行的磨砺。
但我不能接受狗同事闲着无聊就给我找事当饭吃:)
至今我都没见过那位干部的真容,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但每一个去河堤变指挥下属捞鱼(bush),啊呸,是捞人的夜晚和在医院点头哈腰打消护士对患者多次试图“把空气打进血管”“喝酒之后请求头孢注射”“把早餐螃蟹罐头的铁皮留下来割腕”等一系列行为的质疑都让人难以忘怀。
两年后的辞职,一方面是不想搅和进龙头战争这趟浑水,另一方面就是想裸辞后把这个家伙套麻袋揍一顿发泄我这两年受的恶气:)
最让我郁闷的是,递交辞职报告的时候我才发现,这货润得比我更快,几天前接下首领发布的秘密任务后就不见人影。
在安全屋拿着几天后飞往欧洲的机票的我不死心地蹲点了好几天,从曾经的同僚口中得到一个让我眼前一黑的消息——这个逼已经叛逃了。
手里麻袋和木棍翘首以盼的我:……
艹,让这货逃过了一顿毒打!
因此港口黑手党对我来说总算是一块不大不小的心病,之后作为咒术师和他们进行交涉的时候也都板着一张脸铁骨铮铮表示自己和他们完全不认识……
森鸥外这条老狐狸愿意假模假样地扮演一会陌生人不和我计较还好,要是想利用我特级的身份进一步周旋获得更多利益,就少不了翻旧账……
偏偏我的履历压根经不起查,结婚之后又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收起了所有杀伤性武器把自己伪装成普通的高专教师。
“最近?在横滨出差……不过晚上可以回来。”
云雀恭弥打着哈欠把领带解下来丢在床头柜上,扯开扣到下颌的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语气里带着加班的烦躁。
他不喜欢老是在同一个地方待着,但也不喜欢被迫四处奔波。
——尤其是妻子在家,他却不得不去远方赶会谈的时候。
会议上就需要格外提醒自己不能把打官腔虚与委蛇的□□外交官直接抽飞。
“你呢?高专老师也需要加班吗?”
我哽住了。
“没错,最近有一个公开课要准备,教案和PPT都需要继续改动,年级组长总是把我们留下来开会,有时候还要借其他班的学生演练,可麻烦了。”
天知道日本普通的高专是什么教育模式。
我实在无话可编,急中生智套用了在华国出差时见到的高中生活模式。
咒灵嘛……念叨的话总是心里最惦记的,挑几个学校里因为老师加班和学生刷题怨念聚集而成咒灵的碎碎念集合一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虽然这层马甲已经岌岌可危,但我能套上还是不会让它掉下来。
毕竟马甲掉下来,不管是被发现是疑神疑鬼像跳大神的咒术师还是案底比身高还高的杀手兼前Mafia成员,都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风纪委员”是有着□□气质干收保护费这一类活计的人,那也是很久之前的老黄历了!现在的云雀恭弥,成年的风纪委员长好歹也是个遵纪守法好好经商的斯文人,可禁不住这种吓。
我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非常不对劲。
“五条悟,你觉得我适合当外交官吗?”
虽说两方交战不斩来使,但……万一森鸥外急眼了真把我身份抖出来怎么办?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哪有那么麻烦——流火,你还是在国外待太久了,不明白‘特级’的意义啊。”
特级术师五条悟——在咒术界万众瞩目,即使再一无所知的人也会知道他的名字,连带着他很不好惹这个事实。
因为他是五条家的家主?因为他是高专的教师?不,首先是因为——
他很强,是咒术界的最强。
每个特级都是如此,被认证的唯一标准就是实力。
“你说得对。”我表情冷漠。
“所以,还有第二个脱单的特级能给我参考一下感情生活吗?已经守寡的不算。”
“……”
笑话,特级又怎么样,老婆跑了谁给我理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