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拐杖看着普通，却像刀子一般，余弈安脚尖点地飞速后撤，将怀里的小姑娘紧紧护住。那拐杖紧追不舍，看样子是想直接捅个对穿再说，管前面这个人死不死。

余弈安的手臂已经接触到了那凶器，真正的鲜血顺着衣袖流淌下来。可他依旧没有放手，一只手搂着人，另一只手抓着拐杖，空不出手摘梅花铜钱。

余弈安右腿一撤，向后退去的身形猛然顿住，同时抬脚踢到对方手腕上。也不知道对方的手是不是和拐长在一起了，这样都没松手。

要死了吗？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毕业证还没拿到呢，新拿到的剧本也没有配完，自己死后，谁给老婆上香呢？

医院里的怨生傀倒是敬业，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是一点不含糊，这么大动静都没出来看看。

站在墙根下看戏的姬洛宸心脏猛然一缩，就像是受到了冷空气侵袭。许久没有这种感觉的他闭了闭眼睛，随后身形一晃而至，手中寒光上挑，那老鬼的手腕从它身上整齐断开。

余弈安拔出手臂上的利器，朝姬洛宸看去，对方手上是一把不知道在哪顺的手术刀，“你小心点，这东西不好对付。”

姬洛宸被陌生情绪弄得有些烦躁，啧了一声，“管好你自己得了，没事找事的臭道士！”

余弈安：……

那只老鬼好像没发现自己的手断了，稳住身形又摆出方才的攻击姿态。黑气从断口处外溢。

姬洛宸：“焦瑭，闭眼。”

焦瑭下意识闭上眼睛后才后知后觉，心道我干嘛那么听话？

姬洛宸速度极快，几乎瞬间近身，手术刀隐隐渡了一层血色的光晕。手腕翻转，方才仿佛刀枪不入的老鬼，头轻而易举被割下。

在原地化成黑烟，黑烟四散融进墙壁。姬洛宸重新走到余弈安面前，抬手捏住他的脸，动作粗鲁地左右晃了晃。

“守一的？”姬洛宸没头没尾问了一句。

余弈安闻言怔了怔，没想到这位不知道死去多少年的鬼居然知道守一派。方才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位会出手救他。

但是余弈安没有回答而是道了谢，急忙去接最后一个人，姬洛宸没有兴趣陪他跑楼梯，过去拍了拍焦瑭，“走了。”

……

值班的医护人员在拐弯处的值班台里坐着，头顶的钟表秒针咔咔咔地走着，隐约能听见表芯机械的摩擦声。

时间二十三点四十五分，秒针走到十二的一刻，医院中所有怨生傀忽然动了起来，但是它们起身第一件事不是出门追姬洛宸他们，而是朝旁边的同伴，动手了。

姬洛宸故意没给所有人发礼物，几袋子的丝巾各种各样的图案，他看了一下几乎全都不一样。

这个域主在这玩配对呢，拿了我的东西，就得把命留下，在一定程度上是以物易物的一场交易。

虽然这交易强买强卖有些流氓了，但，你要和鬼讲理？

如果不收东西，就会被那老鬼把头从脖子上拧下来，楼下兵荒马乱，余弈安将小姑娘交给那个妹子照顾，自己则随时准备着，好确保开启域门的那一刻将几个人都带出去。

楼上传来小碎步挪动的声音，姬洛宸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地微笑，来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六楼半那个大铁门发出一声巨响，差点以为门要倒了，结果并没有。

几个人被下了一跳，几乎从楼梯上弹下去，一张脸出现在铁门的另一侧，阴仄仄地盯着几个人。

“我让你把东西发出去，为什么不发？”来人正是昨夜的那个老妪，这话是对姬洛宸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