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C市,第四期《歌者》录制前一小时。
长车内,先是孟白的声音:“为什么啊,为什么……”
冯质捋平鹤星宙衣服后面的褶皱,理都没理孟白。
孟白一个挺身坐起,眯着眼问:“究竟是为什么啊,我们要这么早就去电视台?”
冯质扶了扶宽大的额头答:“因为正式录制前,有采访的cut要跟进,你已经问了三遍了。”
“我这不是困到怀疑人生嘛~”孟白摇下窗户,“下雨了哦。”
鹤星宙慢慢转头,看着水花在车窗上氤开,悄悄滚落细缝里面,干净又简单。
电视台大楼,四层采访现场。
“鹤鹤你好。”工作人员在搭好的灯光前面对鹤星宙说:“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些问题,你照常回答就好,然后尽可能不要太简练。”
“好,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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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中。
工作人员:我们这个节目无论是唱自己的歌还是唱其他人的歌,几乎都是要进行改编和创作的,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有压力么?
鹤星宙:嗯……需要创作的。我是觉得无论唱自己的歌,还是其他很厉害的歌,总是要有不太一样的东西的,就是我希望自己是跟从前相比,更、更厉害一点的。
工作人员:压力呢?
鹤星宙:压力啊,压力是没有的。(笑)创作是很……很让人兴奋的事情。但肯定会有懒的时候,坐在沙发上就什么都不想做。(笑得更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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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前几期有一首歌你改编的,很厉害那首,听说前期的和声,要怎么发声以达到一个满意的效果,你来来回回扣了很多遍。
鹤星宙:啊,是。那个,我想要白一点的自然的一个喊声,但来的(学生)他们都是专业的。
工作人员:何苦要这么逼自己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好多细节反复扣那么精,其实观众他也许,没办法get到你这里面所有的艺术心思或者音乐理念。
鹤星宙:啊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对,观众不需要去get到这些点,就是因为我、我只是,过了我自己心里这一关。如果一旦做音乐是做给别人看的,只是因为满足了观众的期待值的话,这个音乐会不纯粹的。当我决定要改这首歌的时候,几天几夜不睡觉地来去改编它,其实这只是我在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要对得起我自己。
每个观众都有自己的一幅画面吧,只要有画面,是什么都好,我就觉得是、是创作的意义,没有什么特定的标准。
工作人员:那有没有可能观众感受到的画面,和你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鹤星宙:观众在听我唱歌的时候,不用去思考我在表达什么。只用去听,他自己的画面就好了。比如现场有五百位观众的话,他们如果有五百个画面,那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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