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不会这个时候起了兴致吧?
眼皮一跳的墨如初心下踌躇,一时定在了那里,但最终还是听命上前,并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坐到了床沿。
“方才在席间,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但见他醉眼微醺,可却依旧吐字清晰。
那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目光之锐利,让即便是早早备好说辞的她都险些不敢直视,但也终归只是险些而已。
大大方方回视之余,她也是脸不红气不喘,“当时,妾身瞧殿下已有了几分醉意,夜里又凉,便想着回来取件披风给殿下。不想,家宴竟散得那般快,妾身刚取了披风,殿下就回来了。”
想她原本备好的说辞是,由于取了披风回去之时,家宴已然散了。她没能寻见人,便也只得回来等着。这本是留给明日的说法,而今顺势稍加改动,应当不妨事。
可魏令钧是什么人,酒劲虽还未过,却也没妨碍他动脑子,“你这也算明着扯谎了,这么一件小事,着底下人去办不就成了,怎还要你自己亲自跑一趟?”
“……”
若说这前一句已让墨如初有些回不出话来,那这后一句,才真是令她心颤,“就这么怕我碰你?”
深知若是再哑口无言下去,势必激怒眼前人,墨如初转就低眉顺目之状,以带过此事,“殿下哪里的话,没有的事。”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却不禁自问,自己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好,那就试试。”
试?试什么?怎么试?
正当这三个疑问连番冒出头时,墨如初眸色一震,那轻触上她侧脸的薄唇在一瞬的停留后,辗转游至唇角,稍稍印下一吻,最终止步流连于唇间,比上回在马车上时更近,近到她连喉口轻咽都不敢。
两张脸微微交错,呼吸近在咫尺,那滚烫的气息带着醇厚的酒香,若即若离,她不敢动,他亦没有再进一步,只是就这么若有似无地轻触着,任由彼此的气息递换、交缠……这一刻,墨如初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就在她要彻底把控不住呼吸的韵律时,他这才兴着眸子退了开去,而后,似是满意,又似有些意兴阑珊地闭眼躺了回去。
床沿,墨如初强装着镇定起身,及至出了内室,方才抬手捂上自己的心口,当下的那份震颤,伴着身后珠帘微晃的响动,一同搅乱着她的心湖。
就这样捂着心口,她缓缓喘出一口气,一呼一吸间,心下却也不忘安慰自己——不,这定是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所以,她才会有这种反应,一定是这样。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跳,墨如初刚要迈出一步,就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般,原地顿住,难道,那晚她迷迷瞪瞪间感觉到的,不是幻觉?
……
……
原以为,这一晚到这儿,怎么也该完了,可睡在外间硬榻上的墨如初却在夜半深更时分,被里间接连传出的细微响动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