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墨如初站在那里,安静听完,直等到对面话声落下,方才开口,“这话娘已让人转达过,父亲大可不必担心。”
想起妻子,墨端行沉默半晌,而后抬眼,“为父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为父要告诉你的是,初入东宫,先安分上几月,再想其他。”
未料自家父亲竟连此事都知晓,墨如初不禁心头一跳,好在这面上,还算平静,“女儿明白。”
念及案前之人身子也是刚好,不宜久站,墨端行遂最后交代上一句,“还有你娘的事,即便是你与太子殿下成了夫妻,也绝不能透露半分。他是你的夫君没错,但你,却不能交付全部信任。”
不知为何,这话从自家父亲口中说出来,竟叫她觉得很是讽刺,甚至有些想笑。
不过,反观这话本身,倒是对极。毕竟,当年母亲借死远遁后,今上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缘由,竟给了相府诸多恩典。不止加封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风光大葬,甚还给了她家大哥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一职。
别看她家大哥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可那时,也不过十二,白得了这么个不管事儿的正七品衔。三年前,更是因大展拳脚而由副职转正,晋为正六品衔,总算是能办点实事儿了。
现在想想,母亲的事若是被捅了出来,那才真是罪犯欺君,到时,怕不止墨氏满门,还得累及九族亲眷……等等,若是真有这么一天,那太子岂非……
由此,墨如初总算是对自己不久后便要嫁的那人,产生了几分兴趣,就这么抬眼望去,“父亲觉得,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官三十余载,虽有一身观人于微的本事,但自打那年太子参政以来,这些年里,两人私下并无来往,就是在政务上,也未见交流过几回。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是而,对于自家闺女此次的提问,墨端行也就给了那么一句尚算中肯的评价。
而这,也是墨如初对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那人,最初的印象。
疑问已解,颔首谢过自家父亲后,墨如初转身向外。
“初儿,你有多少年,没有喊过爹了?”
微覆眼帘沉寂了会儿,墨如初抬起眼,“哦,女儿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