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万事由他人愁恼她自好生养着”这一宗旨践行到底的墨如初在近半个月的等待后,终是等到了自家娘亲的回应。
商静领着两个丫头走进屋来,她转头望去,两个丫头看着她愣了片刻,对视一眼后,进前自报家门。而后,墨如初有了不好的预感。
“……娘的意思,也是要我嫁?”
眼前这两个丫头,一个叫云裳,一个叫云月,云裳瞧着稳重些,上前一步,弯身给了口信,
“夫人先前确也想过,派人带着小姐在大婚前离开,但细想之下却又发现,此法不可行。庄里同承岳堂之间那两笔账还未算完,此其一;索魂楼的杀手幽于暗处,小姐又有伤在身,再也经不起第二次重创,此其二……”
听这语气,想必还有其三在,可瞧云裳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是很有些开不了口。
最后,还是商静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将话接过,“母亲的意思是,走是一定要走的,但不能是这会儿。圣旨已下,接下来,不管是抗旨,还是欺君,都是最易被人拿捏住,进而对相府发难的大罪。”
最难出口的话已由人代述,云裳转而接下话来,“夫人的原话是,虽然她同相爷之间,早已没什么情分可言,但,到底夫妻一场,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墨氏满门来承担小姐此时离开的后果,此其三。”
覆着眸听完这些话的墨如初,面上难掩失望之色。道理她自然都懂,但这些日子以来,她总归是抱着那么一丝冀望,希冀着娘和舅舅可以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可如今……
希望落空之余,她也唯有自行消化一切,想通了一些事后,转而望向商静,“看来,娘心里也很清楚,墨氏满门只要还有你和大哥在,我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有所顾忌。”
此话一出,作为大嫂的商静一脸受宠若惊,她自己都还没把自己算进墨氏满门里,眼前人倒是会替他们夫妻着想,还真是不枉她这几月来的辛劳。
其后,墨如初勉强算是接受了现实,继而抬眼,细看起了自己床侧这两个丫头,眉目渐沉,她可以确定,在今日之前,她从未在庄里见过她们姐妹二人。只能说,她家母亲和舅舅,把人藏得太好了。
床畔的两人生得皆是眉清目秀,倒也不负云裳云月这两个名字。而最叫墨如初在意的是,听她们初来时的自述,也就同她差不多年纪,可这下盘,却已是极稳,想来两人在武学造诣上,应也不低。
想人姐妹俩本来好好在江湖上过着自在逍遥的日子,如今却要陪着她困于那深宫,即便只是一时,那也是挺对不住人家的。更莫说,此番,极有可能还有性命之虞……
这般想着,墨如初在两人那满是柔善的目光注视下,先行开了口,“往后,入了那道宫门,便要辛苦你们俩了。”
只见,两个丫头频频摇首。这回进前回话的,是云月,较之其姐,倒是活泼不少,“小姐哪里的话?夫人在那么多人里挑了我同姐姐来,就是要让我们二人将她的掌上明珠护得牢牢的,莫叫小人给害了去。这对我们姐妹来说,可是莫大的肯定和信任,如何敢言辛苦?”
榻上的墨如初眸眼一亮,看来,这俩丫头不止功夫好,且能说会道,能将这样的两个人从庄里挑出进而送到她身边来,娘想必费了不少心思。
这厢墨如初还未说话,一旁的商静已经大为满意地点起了头,瞧着,甚还有些如释重负之感,“以后有了她俩,我总算可以缓口气儿,不用再成天围着你转。这样,我就可以腾出手来,好好收拾一下那群围着你大哥转的花蝴蝶,顺道……再收拾一下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