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水西蹙眉望着他:“你有去看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吗?”
森白地:“……嘿,水西!”
尚水西放缓了语气,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开始的?发作的频率怎么样?”
“不记得了,挺早的吧。偶尔痛一下。”
“偶尔?偶尔怎么习惯?”
森白地不情不愿地改口:“以前频繁一点,最近少很多了,一周……一个月一次。”
“所以你以为这次也是幻痛。”尚水西轻轻地碰了碰森白地受伤的胸口。
森白地点头。
他看着尚水西忧伤的面庞,忍不住争辩:“真的没事,我检查过很多次,没有创伤,也不影响生活。”
鉴于她此前从未意识到这一点,尚水西勉强相信了森白地说的不会影响生活:“毫无规律的痛吗?”
“差不多——也不是,认识水西之后就规律了一些。”森白地陷入回忆。
“刚认识的时候,想到你会痛,见到你会痛。”他迟疑地说。
“不过后来就好很多了,”森白地轻声道,脸颊微红,“在我们更了解彼此之后。”
尚水西抚上他的脸,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充满怜惜的吻。
“你是指这个吗?”尚水西退回来,问道。
森白地抿唇点头。
“见面相处的时候不会痛,只有在见不到你但又非常想你的时候会痛,那种程度是可以忍耐的。”森白地若无其事地说。
或许他是为了让尚水西不要太过担心。
但尚水西从刚刚开始就在怀疑,这家伙可能痛惯了,痛出快感来了,身体自适应了。
——或者说大脑适应了,如果真的只是幻痛的话。
尚水西摸了摸他的脸。
森白地顺着力道蹭了蹭她的手,冲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这笑容刺得尚水西闭了闭眼。
幻痛会传染吗?
“我明白了。”尚水西望着等待她做出审判的森白地,冷静地说,“那么,你之后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啊?”森白地微微睁大眼睛。
“真的可以吗?”他脸上带着薄红,像发烧了似的。
“嗯,不过我出去工作和你出差的时候就另说。”尚水西补充道。
“当然,当然。”森白地连连点头,低声赞叹,脸上露出动人的笑容。
恍惚中像是回到了初见时的样子。
尚水西晃了晃神。
森白地放下药,试探性地伸手,而后将尚水西搂入怀中。
“嘿!小心你的伤!”尚水西不敢乱动,怕人刚出医院就得回去复诊。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水西水西我轻轻的。”森白地含含糊糊地说。
于是就这样小心谨慎地相拥。
平静祥和的气氛弥漫开来。
尚水西感受到可疑的湿意。
在她的肩膀上,还有点痒。
尚水西如临大敌:“林溪你流口水了?”
“……我没有!”森白地悲愤不已。
尚水西听出了他话中的哭腔:“哦,没有就好。”
区区眼泪,不过是生理盐水而已。
森白地冷漠地松手。
尚水西抽纸递给他,森白地低着头接过,飞快地擦了擦眼泪。
简直像个小孩一样。
尚水西在心里嘀咕。
眼泪和笑容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到家后这家伙又开心起来了,开始巡视房间,嘀嘀咕咕也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之前买的东西送到门口了,尚水西顺手带了进来,丢给森白地。
“……这里可以放一块地毯……水西?”森白地抱住袋子。
尚水西:“临时用的浴巾和换洗衣物,洗衣机和烘干机在阳台,如果你需要的话。”
“好的。”森白地顺从地跟着她走到阳台。
尽管他来过这,几乎每一寸地都亲手整理过,但他依然跟在尚水西身后,像个首次上门的客人一样,听从她的安排。
“晚上你睡这里。”尚水西推开客卧的门。
这间卧室是预留的,以防助理留宿、家人来访什么的,给森白地住正好。
森白地点头。
等到一切收拾完,夜已经深了。
尚水西在休息和追问中纠结了一下,顺从心意,选择了追问。
“林溪,你睡了吗?我有事情想问你。”
森白地熄灭手机屏幕,看向房门,见尚水西没有直接进来,这才重新打开手机飞快地发了条消息然后退出界面:“还没有,稍等,我马上出来。”
“好吧。”尚水西本来想开门进去,闻言只好转身朝客厅走去。
森白地走出房间。
客厅只有几盏小灯亮着,昏黄的灯光打在尚水西的发丝上,显得柔美静好。
她身上裹着毛茸茸的毯子,脖子以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寸皮肤裸露在外面。
森白地走过去,想在一旁的单人位坐下,见尚水西挪了挪身子,让出一点空位,便贴着尚水西坐下。
尚水西大方地分享了毯子。
两个人裹成毛茸茸的球。
“水西想说什么事?”森白地先出声。
“你等一下哦,我得先想一想。”尚水西懒洋洋地说道,“是我之前问了你一些问题,但你没有回答我,被你躲过去了。”
森白地把半张脸蒙在毯子里,嗡嗡嗡地说:“那你再问一遍。”
尚水西终于想起来了。
“出门前,你一直在那儿转来转去,问你怎么了也不说,还一直叹气,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