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随即一道冰寒的结界迅速将房间笼罩起来,旁人无法前进半步。
从这个结界的强度就意识到叶霜寒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绝对无法强行破开结界。
影千机变了脸色,影主出事,身为影刃,难道就让他们干看着?
影千寻气道:“什么叫他的人?!我们影、堂主乃是魔族!他一人修还敢信口胡言!”
话说一半,影千寻意识到什么,突然住了嘴。
不对,影主在东陆的身份还真是叶霜寒的徒弟……
难不成叶霜寒发现了影主的身份?!
匆匆赶来的医修老者看看房门口的结界,又瞅瞅怒气未歇正紧紧盯着自己的两个影刃,“这……”
老医修抚了抚胡须,斟酌着开口:“有能结下此结界的大能在此,堂主的伤势定能治好,两位实在不必担心。”
言外之意就是……
进不去,治不了,放松点,等着吧。
“……”
屋内,叶霜寒双手贴在扶微背后正在传送灵力,微凉的灵力在扶微体内游走,细细补足他体内因自斩灵识导致的损伤。
然而经过这一次深入探查,叶霜寒才发现扶微体内的暗伤多到连他也为之心惊的地步,似乎扶微长久以来一直在用灵力压制着什么,数年积攒下来体内经脉多有破损。
长此以往,恐怕于扶微寿数有碍。
叶霜寒眉头微皱,他一边运转碧灵珠避免神魂在给扶微疗伤时出现问题,一边将自己体内最精纯的本源灵力源源不断输送给扶微。
许久,脸色苍白了许多的叶霜寒才收回手,将扶微往后倒下的身体抱在怀中。
想到方才双手异常的触感,叶霜寒犹豫片刻,还是稍稍褪下扶微的衣衫,露出了一点肩背,那狰狞扭曲的伤疤便赫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究竟是何人在扶微身上留下了如此致命的疤痕?!
一抹暗红在叶霜寒眼底浮现,无法抑制的杀意通过结界荡开,将屋外正贴着结界寻找破解之法的两个影刃重重击飞出去。
原地待命的老医修摇摇头,反应极快给他们塞了两颗丹药。
看吧,说了老实等着,偏要折腾,还好屋内那位大能有意收敛杀气,否则这两就不是被击飞这么简单了。
抚上那刻骨的伤疤,叶霜寒的目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怜意和痛惜,这样的伤势深入骨髓,就像是要从扶微体内挖出什么一样……
昏迷中的扶微身体不安地颤了颤,他无意识地蜷缩了起来,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了叶霜寒怀中。
整理好衣衫,将扶微抱在怀里,叶霜寒半靠着床榻一动不动,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静静望着扶微的睡颜,等待他醒来。
他不会再让扶微在自己面前受伤了。
……
回到自己和小满的房间,季三紧紧关上门,他背对着门长呼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额心。
屋内,躺在床上的小满吃力地抬起半边身子,虚弱道:“是季哥吗?你怎么了?”
小满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是一片黯淡的灰白,他看不见了。
方才小满突然发病,季三本来是想去寻求帮助,却意外碰见堂主被人带回来,还碰见了……
“小满,你想离开北荒吗?”
摒去复杂心绪,季三来到小满的床边,柔声道。
“我……咳咳!咳咳!”刚一开口,小满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季三连忙将他扶起,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部顺气。
缓了好一会,小满才道:“季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就和那些死在雪山里的工人一样……”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发病,但小满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死亡预感,方才的锥心之痛甚至让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季三声音坚定道:“不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只是、只是生病了而已……”
说完,季三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北荒的气候不适合你养病,只要离开这里,你就会好起来的。”
小满打起一点精神,他睁着空茫的眼睛,“季哥要带我去南境吗?从前听你说了好多南境的事情,那里真美啊,我们可以一起喂养小妖兽……”
“不,不去南境。”季三艰涩道,“东陆,去东陆好不好?”
“我们的堂主虽是魔修,但他身边那位剑尊闻名东陆,堂主和剑尊关系匪浅,不久后我们可以同他们一道前往东陆。”
东陆?小满虽然不解,但仍旧十分乖巧地点头:“好,和季哥一起,去哪里都好。”
见他这般听话,季三心中酸涩,替小满盖好被子,季三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卧房。
屋外过道的转角处,季修竹抱臂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看见季三,他似笑非笑地挑起狭长的眉,整个气质和在叶霜寒面前总是嬉笑不正经的模样判若两人。
“好久不见,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