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急忙制止,他和涂惊鹤小学在一个班,知道涂惊鹤唯一不喜欢的就是身体触碰。
涂惊鹤被强制着扭了头,他用力甩掉了刘启东的手,却在抬头的刹那看到了占据他心里的那个女孩。
她安静地坐在长椅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微风轻漾,她黑色的发丝小浮动飘荡着。
“安野!”
阳光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孩穿着球衣从操场上跑了过来,男孩的笑容比今日的阳光还要绚烂,女孩只是轻轻抬眸,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多余累赘的表情。
“安野……”
涂惊鹤轻轻呢喃道,只是念着她的名字,电流便从指尖开始窜进他的心脏,经过的地方都麻/麻的。
“哎,又是那个苏在,每次只要看到安野就一定能看到那个孙子。”刘启东不满道。
“听说他们两个一起长大的,关系特别好。”李浩为了缓和气氛,搭腔道。
刘启东恶心的眼神盯着安野,猥琐地说道:“看看安野的皮肤,在阳光下都发光,捏一下一定会留印。”
李浩推了他一下:“喂,你又开黄/腔,少看点那种书吧。”
“怎么了!你不看!”刘启东叫唤道。
安野和那个男孩一起离开了,涂惊鹤也离开了。
回到教室后,他将刚才看到的安野画到了本子上。
涂惊鹤一如既往去上雕刻课,上完雕刻课后,他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惊鹤吗?”电话那头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知道刘启东在哪里吗?”
“什么?”
“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们在一起呢,在我家。”
不明所以地李浩在门口等着涂惊鹤,涂惊鹤从来没有联系过任何人,这让他很害怕。
涂惊鹤慢悠悠地走过来,他赶忙迎了上去,谄笑道:“惊鹤,你怎么来了?”
“刘启东呢?”
“在玩游戏呢。”
“叫他出来。”
李浩可不想得罪涂惊鹤,他进屋去叫刘启东。
“干什么啊!我正神勇着呢!”
刘启东烦躁地大吼着,李浩拉着他,他不爽地想要挣脱开。
等他看到涂惊鹤,心里的火更是大,他一直有在刻意讨好涂惊鹤,但是不知道他是迟钝,还是看不起他,总是一副清高的模样。
刘启东暴躁道:“你算老几啊!就因为家里有点臭钱,叫老子干啥。我玩的又不你家的游戏机……”
他的话还没说完,涂惊鹤的刻刀便快准狠地插到了他的嘴上,锋利的刀刃将他的上唇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牙都崩下来了两颗。
如注的鲜血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刘启东一开始茫然地看向地上的牙,看着鲜血止不住地落到地上,当痛觉传来的时候,他嚎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涂惊鹤步步逼近,刘启东害怕地想要跑,却腿软到动不了。
李浩也吓得一下都不敢动。
涂惊鹤还想给刘启东一下,听到外面的惨叫声,李浩的父母跑了出来,压制住了涂惊鹤。
这件事情最后没有闹起来,涂惊鹤家太有钱了,他父母非常轻松地花钱赔偿将事情压了下来。
涂惊鹤的父母担心他,直接给他转学了。
涂惊鹤的妈妈原本还怕涂惊鹤反应会特别大,她看到过涂惊鹤的房间,他的房间里铺满了一张张素描,画的都是同一个人,一个女孩子。
她担心涂惊鹤不愿意转学,但奇迹般地涂惊鹤并没有说什么。
涂惊鹤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学雕刻,画素描,二楼他的房间和画室里摆着的都是他的作品,雕刻和画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安野。
涂惊鹤的雕刻老师曾经打过电话反映过这种情况,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涂惊鹤开心就好。
他的父母都不想放弃,涂惊鹤只有在雕刻和画那个女孩的时候,会像一个人一样。
涂惊鹤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他的雕刻技术越来越好,小有名气,很多人都想要他的作品,尽管知道他只雕刻一个人,但也丝毫没有任何影响,他手中的那个少女太美了。
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他幻想出来的缪斯。
可涂惊鹤从来不售卖。
他也从来都不让人碰他的作品。
他不断向上走,精细他的技术。
他没想过去找安野,他总觉得还不是时候。
刻下的每一刀,他都在思考和整理。
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我对你想做什么呢?
直到涂惊鹤大学的时候受邀去参加一个画展,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墙上的画,直到看到一幅画作,就只是一眼,他就无比确信,那是安野的画。
画仿佛磁铁一样将他吸了过去,各异浅色的蝴蝶翩跹于画纸上,不是成群结队,而是仿佛在暗暗较劲,一不小心,就会被旁边的蝴蝶吞噬,它们必须不断扇动着翅膀逃脱画纸,否则,各色将会融于一望无际的白。
署名Y。
“找到你了,安野。”
画就像钥匙,涂惊鹤沉寂的心波涛汹涌了起来,一层一层的浪高高耸起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好想她。
涂惊鹤买下了画,他开始疯狂搜集安野的画,只要找到,就花高价买下来,挂在画室,按照画的年份整整齐齐地挂着。
越看画越难自抑,他好像窥探到了别人都看不到的,安野的内心。
她不是蝴蝶,她是蝴蝶想要逃出却怎么也飞不出去的天空。
每当看着安野的画,他都会兴奋到难以自抑,身体里无数电流攒动,像是要融/化了一般,画纸上的蝴蝶似乎真的活了过来,振翅扑向他,他仿佛成了另外一片天空。
余欲散去,潮/湿/粘/腻的手拿起一旁的刻刀,毁掉了被污染的石像。
他终于整理好了自己对安野的情感,他爱安野。
“安野,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