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的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陈聿年借此机会挪开视线,还不忘随口敷衍沈路阳,“吃得惯就行。”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她落寞的背影,他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以至于在闻到面包香气的那一刻,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
记得小时候,别的小孩生气了、难过了,家长就会带他们进糕点铺,再出来时,他们什么情绪都消失了,拿着蛋糕心满又意足。
也许吃点甜的就好了。
他这样想着,也更加坚定了,做出了往常不会有的举动。
货架上的糕点很多,他没研究过,不知道该买什么,但特香包和古早蛋糕都是她买过的,她应该喜欢。至于其它的,听沈路阳说,糯米小麻花和奶皮酥很受欢迎,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他也拿上了。
唯独肉松卷,没有人提到过,但陈聿年一看见它,就莫名觉得许知婳会喜欢......
回忆到此结束,陈聿年故作随意地把目光投向路旁的行道树。
见他移开了视线,许知婳也不再盯着他,将目光落回手中的袋子。
葱香肉松卷安静的躺在里面,表皮撒有少量的葱花,并不是呛人的葱味,反而是经过烘烤后,隐约传出的焦香,柔软的蛋糕体裹着肉松,还淋上了一层沙拉酱,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许知婳没忍住咬了一口,香味在口腔里爆开,她幸福地眯了眯眼,将烦恼暂时忘在脑后。
管它的,什么都可以是假的,美食一定是真的。
看似淡定的陈聿年却没有那么淡定,余光中的她,小口小口吃着肉松卷,时不时露出像小仓鼠一样餍足的神情,他无声轻笑,眼眸像有流光闪过。
走着走着,沈路阳又一声惊叹,“不是吧,居然还有奶皮酥!我上次随口一提你就记下了?”
他现在才看到袋子底下的奶皮酥,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天知道他今天生物考试的时候,还想着放假要回去吃。
陈聿年默默看了许知婳一眼,没有反驳他。
打着给沈路阳带糕点的名头,为她们也带上一份,似乎更顺理成章。
他知道,她的心思都扑在学习上,表现得太明显的话,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引起她的抗拒。
而且,像现在这样,在她低落的时候送上一块蛋糕,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他也很知足了。
然而,想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生活就是一幅由一场场乌龙拼接出的连环画。
只可怜了沈路阳,没想到他话唠的体质,也能给好兄弟埋下巨大的“炸弹”。
许知婳听着他们的对话,刚才对陈聿年抱有的那点旖旎又幻灭了。
她听明白了,有这么多她喜欢的糕点只是巧合,或者说是障眼法,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沈路阳。
许知婳吐出一口浊气,再缓过来时,原本诱人的糕点也变得索然无味。
“怎么不吃了?”林贝贝咬着小麻花,见许知婳摘手套的动作,不解地问了一句。
“好饱,吃不下了。”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许知婳揉揉肚子,一副吃撑了的模样。
“怪不得这么瘦,小鸟胃。”林贝贝调侃地笑了笑,也摘下了手套,“那我也不吃了,留着明天当早餐。”
比起许知婳,林贝贝可以说是易胖体质,故而不敢多吃。
“早餐?你起得来吗?”沈路阳毫不留情地戳穿她。
“喂!”林贝贝凶神恶煞地瞪了他一眼,“还说我?上次是谁说好的八点晨跑,然后游戏打了个通宵起不来?”
去年运动会,林贝贝和沈路阳都报了400米,林贝贝怕到时候太丢人,就拉着沈路阳一起训练,明明约得好好的,但跟中了邪似的,一到时间就有奇怪的理由训练不了。
不是刮风下雨,就是卧床不起。
旧事重提,沈路阳投降认输,“好好好,是我是我。”
随后,他坏笑着摘下手套,施施然开口,“走吧,你们不吃,我也不吃了。”
“留着明天当早餐~”
最后一句明显拉长了语调,林贝贝一听就知道不对劲,捶了他一拳,“欠揍是吧。”
预判成功,沈路阳笑着往边上躲去。
……
这边吵吵闹闹,另一边就显得安静多了。
金依蓓给许知婳的冲击太大了,她怕报复陈聿年,最后变得和金依蓓一样。
欺凌弱小,想想就觉得可恶。
可是不报仇的话,不就太便宜他了吗?
做人好难!
许知婳愤恨地咬着牙,真想和陈聿年大战一场,让他再冷漠虚伪、无情无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提上裤子不认人、两面三刀、背信弃义试试呢!
纠结再三,她缓缓叹了一口气。
算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她大人有大量,给陈聿年一次坦白的机会。
如果他直说接近她的目的,那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从此以后,不再追究他前世骗婚的恶行,大家各自安好。
但他要是矢口否认的话,她就继续实施报复计划,直到抵消他的罪恶。
公平公正公开,谁看了不说一句她是世界上最善良可爱、聪明大方、真诚体贴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