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相矛盾到有些憋屈,有些可悲。
“嗡嗡——”
手机闹铃打破室内尴尬的气氛,俐欧宁却像条即将被放到案板上的鱼,剧烈地上蹿下跳起来。
“快快快,你们谁来假扮一下我儿子?”
?
安室透只以为俐欧宁还想尝试发癫,诸星大已经想走人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有绿川光不甚熟悉俐欧宁的本性,开口询问:“看不出来俐欧宁先生这么年轻,就已经有孩子了?”
“不是,但我现在急需一个孩子!”
俐欧宁指指手机:“出于某些不可抗力,我的家教老板已经不相信我的病假理由了,所以需要一个孩子生病让我有理由请假。”
此人说话太过于理直气壮以至于绿川光开始疑惑,原来请假是一件需要不择手段的事吗?
而对于俐欧宁,这个问题的答案永远是肯定的,为了拿到薪水的同时请假,他甚至可以出卖灵魂!
金发青年半阖着眼,眼尾的薄红像是被揉捏出汁液的糜烂花瓣,欲语还休地盯着人,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感慨世风日下。
“实在不行我演儿子,你们谁来当我病重的老父亲!”俐欧宁急切地四处张望,却只得到了三人无语凝噎的拒绝眼神。
俐欧宁咬牙切齿:“可恶啊这个年纪的男生不是最喜欢当别人爸爸了吗?你们难道在宿舍里面没有互相因为谁喊谁爸爸的问题打过吗?你们是年轻人吗?”
安室透:“不要对年轻人有刻板影响……算了手机给我。”
俐欧宁十分恭敬地递上手机。
灰蓝的眸子扫过通讯录里一行行奇形怪状的名称,有点尴尬,他盯着这个叫【即使身体变小头脑却依旧灵活】的号码,迟迟下不去手。
但对方像是拿捏了俐欧宁此时的翘班心里,已经打过来了。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却意外听到了小婴儿的声线。
等等,真的是身体变小吗?
婴儿是怎么当上学生家长的?
而且这个小婴儿思路十分地清晰,一下就发现了俐欧宁是在躲懒,好在安室透的话术也是经受培训,没有让俐欧宁沦落到被扣钱的地步。
安室透脑袋混沌地结束对话,有点好奇自己在俐欧宁备忘录里面的名字,但良好的道德操守约束了他,抬头却发现周围早已空无一人。
绿川光和诸星大离开他能理解也注意到了,可俐欧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况且俐欧宁的手机还在他这里,这么就敢随便离开?
这么放心他?不害怕自己从手机里面窃取组织机密吗?
还是说,这也是评判他忠诚与否的一步?
安室透并不信任俐欧宁所展现出来的纯良无害,在里世界,纯良这个词往往带有贬义,如果用来形容他人,会被觉得是在咒自己早死。
“嗡嗡——”
正思考着俐欧宁的用意,对方的手机却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安室透是不想看的,但他的眼睛却躲避不及。
【碰瓷男你不是其中之一:嗯,这周有时间吗?】
【碰瓷男你不是其中之一:多罗碧加热带乐园最近有特殊活动,想去吗?】
……!
安室透不愿细想,但他已经想了。
他知道那个特殊活动,可以说是为了小情侣量身定制的鬼屋探险活动,用网上的话来说,就是充满了DOKIDOKI的氛围。
……不会吧,俐欧宁还有时间谈恋爱吗?安室透可是亲眼看见,对方坐在病床上唉声叹气地写报告做企划,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没有昼夜的概念,只有社畜痛苦到冒黑气的加班。
“等等,可这家伙的确有张不俗的脸,那个“碰瓷男”说不定是单相思。”安室透看着已经自动息屏的手机界面喃喃自语。
“什么碰瓷男?”
俐欧宁的声音从天灵盖的方向传来,安室透抬头,便看见对方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卡在二楼和三楼之间,下个一个瞬间就像蜘蛛侠上身一般,荡到了自己面前,手上还拎着一串钥匙。
安室透实话实说:“刚才有人发消息给你。”
俐欧宁接过手机看了看:“打工仔是不配有假期的,这家伙是在嘲讽我吗可恶!”
很好,看来脑电波完全没有对上。
安室透不知为何心里松下一口气。
“叮铃叮铃——”
俐欧宁摇晃手里的钥匙串,询问道:“目前空房间还蛮多,你可以从这里面选。”
“可以和你的房间靠近一点吗?”安室透其实也拿不准俐欧宁的取向,但对方比他想象的嘴巴严,而甜蜜陷阱的确是目前最有可能快速接近组织内部的方法,他得试试。
俐欧宁:果然,安室透就是社恐,社恐都喜欢贴在熟悉的人附近行动。
“可以啊,我住在三楼最里面那个房间,”金发青年突然向前一步翻弄钥匙串,高高束起的马尾和安室透眼睛齐平,草木的香气悄无声息地占领了他身边的每一寸空气,“找到了!”
俐欧宁后退一步,给社恐留下安全社交距离,把钥匙串放在对方手心。
草木的气味变淡了。
那串钥匙也不是很多,太不经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