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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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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还不算少。

徐宜随口问:“这些都是你要带走的吗?”

郁故行“嗯”了声。

“想不到郁大人回京述职都还要带这么多东西,”徐宜用艳羡的语气说道,“真是皇亲贵胄啊……”

郁故行听到“皇亲贵胄”这四个字微眯了眼眸,随后才抬眼看向徐宜笑说:“在下不是回京述职,而是卸任回京。”

“你被卸任了?”徐宜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司州和交州离得这样远,清和郡就算是在司州的西南边界,与位于交州的京中也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快马加鞭少说也得七八日,朝廷哪能这么快得知消息、并将你卸职?”

“徐娘子向来是聪明的。”郁故行说,“你猜猜是为什么?”

徐宜没理会他话语中的嘲讽,淡淡地分析:“郡守公子死了不打紧,一个纨绔死了就死了,朝廷不会关心,只有曹闵会在意。但曹闵不同,他在清和郡只手遮天,还与京中的权贵多有牵扯,甚至还掌握着他们的一些秘密。”她在郁故行漠然的眸光中继续说,“所以曹闵的生死很重要,可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权贵们的监视下……但清和位于司州,离京中太远了,他们即便有爪牙也不会这么快伸到清和来,况且我之前在监视曹闵的时候,他时时刻刻都处在戒备之中,仿佛就是在防范那群人。”

“除非……”徐宜犹疑不定地抬眸对上了郁故行的眼睛。

郁故行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下一刻他就弯起眸子问她:“除非什么?”

徐宜蹙眉认真思考,慢慢说:“除非、除非有人一开始就知道郡守会死在……你的手里。他提前串通好了这一切,提前告诉廷尉府的人你会杀死郡守,待到曹闵真的死了,恰如卸磨杀驴,他们便立马将你给卸职了。”

“看来徐娘子的确很聪明。”郁故行的夸奖并不怎么真心实意。

“是张渠罢。”见郁故行挑眉看向她,徐宜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从长吏府高堂上的初次见面,你和张渠就不对付……哦不对,不是张渠,是他背后的人──那位北山王。”

她这三年没少打听京中的事情。许朝早就被这位大名鼎鼎的北山王给架空了,许朝的历代皇帝不过是他的傀儡。当今的太后许离人还是北山王同母异父的妹妹,之前的皇帝恐怕还有些自由,只这位登位不久的少帝早已彻彻底底地沦为北山王的傀儡,由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郁故行的眼睛里露出意外、疑惑的情绪,不过只一瞬就变得异常冰冷。徐宜从来没有在这位年轻的长吏身上看到这样冷漠的神情,即便是在高堂上审问,他也没有露出来过,甚至在那时他的眼睛里还隐隐带笑,将深层的情绪藏得极好。

徐宜挑眉,她捕捉到了郁故行这些微妙的情绪变化。

不得不说这位郁长吏真是一个相当合格的政客,他漆黑的眸子微微垂下再抬起,就让徐宜琢磨不定了,仿佛方才的他只是一个错觉。

他试探道:“徐娘子也知道北山王?”

徐宜别开眼:“听过而已,郁长吏不必如此紧张……那天在高堂上,老长吏有说过,张渠是北山王府的长公子。”

“……是吗?”郁故行的眸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北山王”这个人对郁故行来说,仿佛是个禁词。

徐宜指尖微蜷,略有些不自在,她压下心中的不自在,低声说:“是。”

……

好暖和。仿佛置身于春日暖阳下,日头好的紧。

风掠过脸颊,像是碰了下小草,柔软、舒适,还残留着一股清香味。

徐宜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槐里乡那间简陋木屋里的天花板。

“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她蓦地睁大了眼睛,心酥酥麻麻地一阵狂跳。如果不是身体重得像铅,她定要坐起来抓住说话的这个人。

不然他肯定是要离开的。

徐宜皱紧眉头,想要努力坐起来。双腿使劲向上蹬,身子也往上在奔,她连五官都在用力,但身体好像被人禁锢住了,最后还是没能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双脚,还有脸都越来越烫。

正当她烫得受不了了的时候,额上蓦地多了一片温凉。

声音的主人又开口了,十分的温和、清润,就像是山涧一般沁人心脾。

“不要乱动。”他接着问,眼眉皱起,“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就是言许。

徐宜初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现下她算是确定了。

春光透过窗格照进来,照在身上格外令人感到轻柔、舒适。

随后她就被扶了起来,言许耐心地替她掖好两边的被子,端起放在桌上的薏米粥,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她。

徐宜一错不错地盯着言许,生怕一眨眼,他就不在了。

看得久了,她的眼睛一眨就掉出泪水来。

言许下意识地将那滴泪给揩了去,别开眼睛不自在地说:“……别以为这招就能让我原谅你。”

“你明知道司州下雪会很危险,还偏要上山打猎。挑什么时候不行,偏要挑这下大雪的日子。这次是命好,要是下次……该怎么办?”言许说这段话很快,他心有余悸地说,语气中还带有几分庆幸。“下次下雪不准再去砚山了。”

屋里的门是敞开的,院外的景致都能够看得见,一片祥和春光。徐宜迷迷糊糊地看见院外歇着她的那匹驽马。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徐宜喃喃道。

言许看了过来,“什么真的假的?”

他皱起眼眉:“说起这件事,我得好好跟你讲讲。”

“啊?”徐宜愣了。

“你居然会将他视作我。”言许看着她,像是很失望的样子,“……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骤然惊醒过来,徐宜发觉自己正挨着马车的壁沿上睡觉。

然后她又发觉有什么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脸上。

徐宜警觉地看过去,好巧不巧的,正好对上了郁故行的那双漆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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