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清辉标榜自己和蔼慈睦,无论是对其手下还是附庸部曲都与应知白有着极大的反差。
前段日子的消停竟然给白伽蓝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此刻幡然醒悟,只剩南柯一梦的悔不当初。
没有了沈家还有梁家,京城中多的是可以让应家挑上眼的姑娘,应清辉这回也不装了,平铺直叙的和白伽蓝说了任务。
要是这回再不成,后果也就可想而知。
白伽蓝推开门走了出去,外头大雪纷飞,屋内树欲静而风不止,楼下的小院里被覆盖了积雪,葡萄藤架也摇摇欲坠。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
默默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应知白倚在楼梯的栏杆处一眼就看了出来的白伽蓝,脸上衔着一抹讥笑,“哟,老爷子这是训你了?”
明明什么都没说就被猜的全对,白伽蓝合理的怀疑应知白爬窗偷听了。
但也只是抿着唇,一脸平静的听着应知白的冷嘲热讽。
就在白伽蓝以为应知白也要进去的时候,应知白却一个翻身跃下了楼梯,身上的外套扫过了扶手的雪,然后打了个寒颤,“不行了,年纪大了,身手不顶用了。”
白伽蓝也跟着下去,听着应知白声音之大,不知道的还以为再说老爷子呢。
两人一路走着,白伽蓝跟在身后不禁想问应知白刚刚为什么不进去,还是说他就是想第一时间看她笑话。
看她在这两条路之间进退两难,举步维艰。
临走时应清辉在背后叫住了她,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伽蓝,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男人,你这么聪明别最后搭上身子又搭了心。”
白伽蓝是有些苍凉,世间众人皆是凡俗,总有取舍,总有分别,世事无两全,求不过,那就只能放手。
那场局最终定在了腊月的第一天,地点定在维港的半山别墅上,从住处到那里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一些人不免指摘应知白太跋扈了些,竟然明目张胆的就敢住在隔壁。
尤其在应知白搬到维港后,应知笑手底下铺天盖地的弹劾,听得应清辉耳朵都要起茧了。
应知白无所谓啊,这场局本就是稳赢的状态,先前要不是应知笑胡搅蛮缠弄丢了几个位置,应清辉也不至于在设一场局。
说到底应知白还是觉得应清辉偏心偏的太厉害,当年西北的位置让他出去他让了,现在又想在南方那里对他动手脚,就连西南这么偏他都不放过,想要给应知笑,应知白都气笑了,这应知笑到底是哪个女人生的啊,干嘛当初不娶进来,非要等和他妈离婚了,孩子长大了才敢接进应家。
应知白有能力后就查了应知笑,可是太干净了,甚至连他妈他都查不到,他有时候都怀疑人还在不在了。
维港的天气不比京城来的那么冷冽,温度适宜,景色宜人,应知白开着一辆DBS晃悠,白伽蓝跟在后面心里骂着好车被糟蹋。
两人在门口晃悠了半天应知白就是不进去,白伽蓝想着闹急了里面的人举枪出来就晚了,无可奈何的停下进去。
白伽蓝一现身,一种莫名的威压便悄然蔓延开来,使得场内的喧嚣戛然而止,足足静了好几秒钟。
一些人瞧见她,纷纷起身招呼,“二小姐好。”
白伽蓝淡淡的扫过那些人面庞,都是先前没露面的生面孔,应知白为了防止名单泄露也将人藏得挺好。
白伽蓝默默的踏上前往二楼的台阶,愈发觉得诡异。
以往的应知白不会放任她一个人独自进来,更不会让她接触到这些人。
位置和名单重要,但更重要是人,名字依旧是这个名字,可人是谁的人就不一定了。
所以应清辉必须要根据拿到的名单才好换人。
高手过招玩的不是一手一棋,看的是什么棋为什么人所用,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你来我往有什么意思,碟中谍中碟才有意思。
而白伽蓝就是这碟中谍的碟头,玩的一手好牌,在应家屹立不倒。
所以应家的几派都厌恶她,但又不得不忌惮她,因为很少有人能拿捏的住白伽蓝随时放出的烟雾弹是真是假。
二楼的几个独立的包厢都进了人,按规矩来,局没结束,人不得露面,应知白等到了局中才进到包厢里面。
白伽蓝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楼下你推我往的手法,应知白在一旁坐下,随意问了几句,“感觉怎么样?”
白伽蓝拿着望远镜转了一圈又放下,“和你想的一样,再赢一把就成了。”
应知白扯了唇不说话也拿起望远镜看着楼下的手法。
果不其然,输赢已定,人群散去,不一会就有人敲门把名单送了进来。
来侍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递名单到应知白手里时瞟了白伽蓝两眼,白伽蓝很有眼力见的推门走了出去。
等应知白出来后就看见白伽蓝倚在车头上抽着烟,飞驰车头,万宝路,白伽蓝这个女人是有点酷啊。
同时京城的应清辉也收到了一份名单,摆了摆手让身后的影子去处理。
月色下的寂寥和无助,全都在附了団云雾燎中。
白伽蓝看着下山的那些车逐渐消失在黑夜中,只有应知白那辆骚红色鹤立鸡群还停在一旁,横在马路中间,不由得看着头疼。